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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林生没去上班,而是调头去找了秦年。 他像只弃犬一样蹲在秦年单位大门口,两眼发直地张望,打通了电话捨不得掛,直到终于看见秦年向他跑过来,才猛竪起身子扑了上去。 「到底出了么事?」秦年回抱住他,轻声地问。 他把脸埋在秦年肩头一遍又一遍地哀求:「回家吧。我们回家吧。」径直将秦年拽回家去,关起门不管不顾地索求。 说不出口。担忧也好,惊惧也好,不能这样推给小年。就算骂他死要面子也无所谓。秦年挑眉时那懒洋洋的戏謔笑脸,他这样喜欢。他不愿看见这笑脸被愁绪沾染。 他缄口不言,秦年便不再追问,只给他炽烈回应,与他缠腰深吻,深到最深深处,殫精竭力。 两人就像两条缺水的鱼,挣扎着拥住彼此的存在,汗水浸染了泪水,灵魂涂炭。潮汐潮流中,林生拉过秦年的手来。那只手腕看起来很苍白,青色血管层叠,但依旧完好。他将嘴唇印上去,久久不愿离开。 然后,他听见秦年叹息:「你莫搞错了,林生。我不需要你保护我,你没必要逞强啊。」秦年抚着他的头发与面颊,眼神深静得一片浓稠。 他闻声心尖悸震,愈发无言收紧双臂。 良久寂静,他感觉秦年捧起了他的脸。「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不然我——」后面的话,秦年没再说下去,而是缓缓地,将手滑到了他颈项,溢出更幽邃的长叹:「如果不能一起活着,那就一起死吧……」 那双手湿冷滑腻,合在项上,拇指轻压住凸起一点,彷彿随时都能收紧。可林生并不觉得恐惧。他竟感觉分外平和,出乎意料地,在这连接着死亡的静謐之中。他顺从地愈发凑近了脸,嗅着秦年眼角眉梢的淡香,环住那精瘦柔韧的身体,痴嗔:「傻话。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下去啊,否则我怎么安心呢。」 不等他话音落实,秦年已截口打断他,乾脆决然,不留一寸退路。「没有你,不想活。」 他抬起头,定定看住秦年,陡然窒息,眼眶已胀得湿热。秦年握着他的脖子,略抬起半身吮去他面颊湿痕。心渊里又有潮水漫了上来,没过了头顶,将他浮沉得一阵恍惚。依稀,似听见秦年在耳畔低泣:「陪着我。就这样……一直陪着我……别丢下我一个……」 那之后不知多久的时间里,林生每天每天地重復做着同一个梦。梦里他淹没在冰冷湖水下,看着波光曲折中的秦年站在梅花巷子那第九根电线桿下的光影之间,一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涌了出来,落在地面洼陷里,一滴一滴,溅起激荡涟漪。长风吹来,那些妖冶的红被拂得淡了,宛如飞花。秦年便那样倚着桿柱滑了下去,跌在地上,风卷着梅花瓣瓣洒落得满身满脸,四下里暗香疯长…… 小年!小年! 他像被扼住了喉骨,竭尽全力地嘶喊,却发不出半点声响,更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