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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5(完) (第2/4页)
?」 「也就那样。」那人语气不变,「每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哭。」 他爸叹气,「那你呢?现在过得怎样?」 那人说:「工作赚钱。」 他爸问:「在哪儿工作?做甚么?」 那人报了附近的热炒店,在那儿当服务生。 他爸问:「以后有甚么打算?」 那人很乾脆地回答:「没有,都随便。」 陈泽生一听,这标准的消极作答肯定毁惹怒他爸。果然,他爸怒火中烧重拾训导主任的架子,机关枪不停歇似地骂了学生十来分鐘才停下,气喘吁吁地倒杯水给自己喝。 那没良心的学生还在笑,「老师,你骂人的功力退步好多啊。」 他爸一瞪,「没大没小。」 那人在病房里跟他爸斗嘴,陈泽生满高兴的,每次学生来访他爸的精神都比较好。半小时候那人说还要去工作就准备告辞,走支钱从口袋摸出一个红包丢给他爸。 「欠你的刺青钱。」 他爸要塞回去,那人早料到如此闪得飞快,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他爸在背后「喂、喂」地叫,无可奈何将钱塞到陈泽生手里,命令他追出去还。 陈泽生只好照做,他跑出去在电梯那拦下年轻人。 「我爸不好意思,你拿回去啦!」 那人盯着电梯上楼层数的变换没说话。 陈泽生加把劲劝:「你不收我回去会被骂!」 「你还年轻,得有点追求。」 那人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一句话,陈泽生一愣。 只听他又自言自语般,「难道你的人生就要这么烂下去吗?明知暴力带来的痛苦却放任自己用暴力发洩怒气?」 他转头对陈泽生说:「你爸刚刚骂我的话。」 「我其实记忆力还不错嘛都还背得出来……为什么以前国文总是不及格呢?」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那人举步踏入。 「你有个好爸爸,掰掰。」 陈泽生垂头丧气将红包拿回去,做好被他爸骂的准备。 没想到他爸沉默地接过红包,抽出钞票数钱,然后叹口气。 「多了。」 后来,陈泽生的爸爸被化疗折磨得骨瘦嶙峋,形容枯槁。 他躺在病床上要交代后事,让陈泽生打开手机录影,他虚弱游丝地说了几分鐘,陈泽生含泪握住他的手。 交代完后事,他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休息,病房里很安静,傍晚天空灰雾雾的,陈泽生本以为他爸睡着了,然而那气若游丝的男人却忽然开口。 「仔细想想我这一生过得还算顺遂……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教书二十几年遇过的那几个『坏』学生,明明很想拉一把,最后却无能为力……」 再后来,陈泽生上大学,新生训练时班上有个叫季安的同学,听说家里有事没参加。开学第一天,那眼熟的同学距离上课鐘响前五分鐘打着哈欠进门,找个最后排的位子趴下,睡过一整堂课。下课鐘响,那人踩着散漫的脚步往外走,边走边抽出一根菸叼着,陈泽生跟了上去,在他后面喊了声:「同学。」 季安转过头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哦」了一声,笑了笑,「我认得你,你是老师的儿子。」 52 公演那一天下起滂沱大雨,习齐放下笔,坐在窗户前发呆。 大雨浸染模糊了整面窗,外头世界扭曲而冰冷。 九点半多季安刚谢幕打电话过来,聊了大概五分鐘,因为季安要去帮忙收拾而掛断。 十点半手机闹鐘响起,该准备出门上班了。 规律的、必须要做的事情对习齐来说非常重要,是维持正常行为的锚,他以这些行为为基准,基本上只要全部做到就代表存有理智。 他穿上外套,围上围巾,下了公车,他低着头慢慢走路。 雨声不断,打落在伞面随着边缘滑落,路上水洼倒映行人匆匆的脚步以及驶过的车辆,习齐站在斑马线上等红灯,身后都市大楼林立,层层叠叠,灰黑而冷漠的楼房延伸到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