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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没有听见她暗藏邀请的话,顾栖儒只用余光瞥了眼露了半截深蓝衣角的地方,面上不动声色,话语冷硬地最后提醒她:“臣心意已明,成昏之日便许诺夫人此生不负,长公主还请勿多以叨扰了。” 径直行出偏殿的顾栖儒,在门口不明显地顿了下,才眸藏不明意味地缓步回到了宴上。 待白衣身影走远,躲在角落里鸣枯才塌了脊背。 他是见过那个白衣公子的,就在昨日,他失足摔入一个女子怀中,一抬头就看到这个公子冷冰冰欲置他于死地的眼神。 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漠眼神,宛如寒冰剔入骨肉,刺得他像个阴暗的老鼠一样,直想钻入属于他又黑又脏的地洞。 若昨日只是个噩梦,今日听到的话便是足以让他魂殇心碎的尽头。 他自始至终,只接待过一个人,就是当朝的长公主。 那个妩媚妖娆的女子,曾在床榻上跟他说他在她眼里,跟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她说,她不爱那个死去的驸马,唯一爱过的就是他。 她说,她不嫌弃他,会想办法赎他,哪怕被贬为草民也要嫁他。 因此,哪怕被鞭打被嘲笑,他都守着颗只有她的心。 从未动摇。 可他刚刚听到的……终是他妄想了,是吗? 那个公子,身份尊贵,天人姿容,连片衣袖都是他这种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果然,他就是个完全相形见绌的笑话。 “娉摇,你可曾对我有半句真话?” 他走进与他格格不入的富丽堂皇的偏殿,失了心神般问里面那个面容扭曲到让他不敢相认的女人。 “鸣枯?你怎么在这?” 慌张、害怕、紧张。 他一一辨认她脸上的情绪,讽刺一笑。 他此刻无比恨她,只因她在床榻上在他耳边说她的情深似海,当着那等天人的公子却一脸厌恶地说他是下九流之徒。 “长公主,鸣枯不会再信你了。” 他绝望留下一句,就刚烈地撞向了雪白细腻的墙上。 一瞬便解决了自己坎坷的一生,只在墙壁上留了个一点点的血迹。 “鸣枯!!” 快到她来不及阻止,尊贵的长公主目眦欲裂,不顾形象地扑过去抱住了往下坠的修长身体。 她留着泪不断大喊他的名字,却再也得不到温顺的回应了。 许久,偏殿里,华美衣服的女子湿着眼眶,猩红的眼睛里满是要燃起来的恨意,咬牙切齿念出了个人名。 “桑晚非。” 若不是知道鸣枯摔入了桑晚非怀中,她怎么头脑不清地辱低了他! 抢了顾栖儒,连她的鸣枯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