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藏鹭_明月藏鹭 第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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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藏鹭 第5节 (第2/2页)

前,就看到一个钗鬓稍显散乱的妃嫔从侧门走出。

    面容姣好,步态婀娜。

    春寒料峭,这位妃嫔却只穿了一件很是单薄的绢纱宫装。

    妃嫔也看到了傅怀砚,面上显过一丝慌乱,很快就低下脸,莲步轻移,到了傅怀砚面前。

    “妾见过太子殿下。”

    傅怀砚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轻声嗯了一下。

    殿内龙涎香味浓重,铜雀滴漏叮咚声渐次响起。

    过于浓郁的香气几乎让傅怀砚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步伐稍缓。

    而显帝此时坐在殿中,低声咳嗽了几声,旁边的内仕赶忙拿来金盂,递上巾帕。

    显帝用巾帕擦拭,随后眯着眼睛看向此时站在殿中的人,语气不咸不淡。

    “来了。”

    显帝年逾不惑,因常年身体虚亏,眼睑下面还带着些许肿胀,所以面相显得比自己实际的年岁还要长几岁。

    他久居上位,目光虽然已经浑浊,却依然带着慑人的气势。

    傅怀砚背脊稍弯,“儿臣见过父皇。”

    他身边的长随将折子递给内仕,内仕诶了一声,双手递到显帝身边。

    显帝翻开,随意地看了看。

    随手就掷到了一旁。

    傅怀砚起身,“吏部侍郎程荻上书,谏言父皇今日早朝擢升太史令王骞为御史大夫的决议不妥。”

    “陟罚臧否,雷霆雨露,皆为君恩。不过就是提拔个人而已,”显帝手指叩击在方才的折子上,“太子说说,哪里不妥。”

    他眯着眼睛补充,“还要特意将这折子送到朕的面前。”

    “父皇擢升官吏时未经中书门下起草审查,这原本就与制不合。王骞无功在身,兼之德行有亏,御史台一月曾上书参其狎妓,当街斗殴,兼之为人好大喜功,刚愎自用,不宜擢升。况且王骞三年考满时由吏部负责,主簿记录在册,其一不知天文历法,二不知撰书所写,原应左迁,只不过吏部的文书还未下来,这才搁置了一段时间。”

    “是以,并不堪任御史大夫一职。”

    显帝听着,手上经络浮现,冷笑一声,随后将桌上的奏折拂落在地,堪堪落在傅怀砚的前面。

    傅怀砚不退不避,面色如常。

    “父皇息怒。”

    “息怒?”显帝好笑地重复一遍,“太子把握朝政不过数月,趁机架空朕,朝臣皆仰你声名,恨不得当即拜入东宫。吏部户部,还有政事堂的那几个,怕不是早已成为太子家臣,朕想提拔一个人,还需仰仗太子,过问太子的意思,就这样,还要让朕息怒?”

    傅怀砚闻言,波澜不惊地回: “儿臣不敢。”

    显帝嗤笑,傅怀砚话音未落,抬手将手边的一个镇纸砸向他——

    内仕皆是缩头如鹌鹑,瑟瑟不敢说话,面色惶惶,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生怕一个不小心惹致杀身之祸。

    傅怀砚轻描淡写地接住掷过来的玉石镇纸,随后抬步上前。

    显帝刚才一时气急才将镇纸掷出,此时见他上前,霎时间肉眼可见地有些慌乱,“你要做什么?站住,站住!”

    傅怀砚闻言,步伐未停,神色淡淡。

    显帝昏聩已久,却没由来地、本能地察觉到了一点儿后怕。

    这个嫡子,虽生得一副霁月清风,高山仰止的模样——

    但却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朕让你站住,你想抗旨不成?来人……护驾,”显帝扭头看向身边的内侍,“李福贵,护驾!”

    傅怀砚将镇纸放回桌案上。

    “父皇多虑,儿臣不敢僭越。”

    他极轻地笑了下,手指抵住镇纸,往里推了推。

    “只是这样的东西,父皇还是要多加注意为好,免得伤了圣体。”

    见他并没有要做什么,显帝才瘫坐在鎏金椅上。

    他方才失态,惊魂未定,用帕子抵住嘴咳嗽了几声。

    待到缓过来以后,嗬嗬喘了几口粗气,没有再说起刚刚的话。

    显帝突然想到今日早间内侍禀告的话,探究地看向傅怀砚,转而问道:“听闻今早,是你送你的十一皇妹回殿的?”

    傅怀砚手指在玉石镇纸上叩了下,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显帝意有所指:“往常倒不见太子是这般热忱的人。”

    “帮扶幼妹,是儿臣作为东宫储君应当做的表率,”傅怀砚抬了抬眼,“父皇过誉,这倒也说不上是什么热不热心。”

    显帝觑着傅怀砚神色,一时没有说话,片刻之后,又问:“十一昨日宿在长诏宫?”

    傅怀砚似笑非笑,突然拿着镇纸在手上掂量了一下。

    “儿臣只是今日偶遇十一皇妹,顺路送皇妹回殿而已。”

    “至于皇妹是不是宿在长诏宫……”

    “父皇觉得呢?”

    作者有话说:

    别人眼中的傅狗:德行过人,遵孝悌之道。

    实际上的傅狗:带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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