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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节 (第2/4页)
坚白,反而挺直了腰杆,冷声笑道:“陈大哥,你同阿姊一向以为天下间只你们两个最聪明,旁人都是傻子,却不晓得我从前只因喜欢你,样样想要迁就你,才会给你一二分薄面罢了!” “你给那郭保吉同裴继安说什么我阿姊半路不见了踪影,此话不过糊弄外人罢了,须是瞒不过我——阿姊是不愿去那黄头回纥,和你商量好藏起来了罢?” 陈坚白原本满脸不耐,此刻听得周楚凝这般言语,面上发冷,却是一下子抬起头来。 周楚凝先前每每同陈坚白见面,都要仔细妆扮,连眉毛都不能歪上半点,面上的铅粉、胭脂更要浓淡得宜,不可错了丝毫,然而此刻她泪水流于双颊,又被袖子随意乱擦,早已红红白白交错杂乱,放在往日不知如何着急。 可她此刻却半点不去理会,而是直视陈坚白的眼睛,大声笑道:“陈大哥,你同我阿姊自以为得计,想着将来自能做一对好夫妻吧?不过文人总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看我这一身黄裙,同黄雀像是不像的?” 陈坚白忍了半日,最后还是道:“你要怎样?” “我要怎样?”周楚凝大笑数声,那笑声干干的,竟有些渗人,“我要怎样?我旁的不想,只想同陈大哥在一处——阿姊自去和她的亲,大义之下,如何能如此自私,为着自己,不顾他人?” 陈坚白冷声对道:“你阿姊早已失了踪迹,如何能去和亲。” 又道:“我与你只是寻常表兄妹,仅有兄妹之谊,殊无半分男女之情,怎能在一处?” 周楚凝见他一口咬定,不肯认输,不由得尖着嗓子道:“陈大哥,你未免也把我看得太轻了——你说要是那郭保吉郭将军晓得你一个小小的统领,又是刚过来投奔,居然就敢将堂堂一朝郡主下落瞒下,他会怎么想?” “今日能瞒一个女子,明日就能瞒着其余厉害之事,你明明晓得阿姊乃是朝廷钦点,为着国朝大业才和亲,更晓得郭将军虽是举了旗,不管将来如何,此刻也只是‘清君侧’而已,不当做下如此大逆之举,却还敢这般行事,要是给郭将军晓得你这般阳奉阴违,欺上瞒下,又会如何作想?” 陈坚白看向周楚凝的眼神都不对了,此时不怒反笑,问道:“这番话术,是有人教你说的,还是你自己说的?” 周楚凝被看得遍体生寒,仿佛头顶悬了一把利刃似的,却是强自镇定,道:“我自己说的又如何,旁人教的又如何?陈大哥也莫要想着把我关起来就能一了百了,我今日既是敢把这话说出来,必然就有自保之道……” 又攥紧手中帕子,上前两步,还去给陈坚白去轻轻擦拭身上尘土,继而放软了语调,道:“陈大哥,你我二人做一对恩爱鸳鸯,难道不好吗?当日在京中也好,今时来翔庆也罢,谁人不说我比阿姊生得相貌好?我比她年纪轻,比她生得好,待你更是体贴细致——世上谁能比得过我对你的喜欢?跟我在一处,大当真就辱没你了?” 一面说,却是一面去捉陈坚白的手,双手将他的手轻轻握住摩挲。 陈坚白皱眉不语,却是并无动作。 周楚凝见他不避不让,登时大喜过望,按着他的手,急急又道:“陈大哥,你且想一想,翔庆一处小地,若不是因为阿姊,你何必又要蹉跎至此?你在京中已是禁军统校,深得天子、朝廷信重,将来前途无量,今日乃是一着不慎,行错了道,又无法可想,才至于此,只是翔庆究竟不能成事,将来迟早要归顺朝廷,届时那郭保吉自然有太子相保无碍,你一个下头军将,岂会有人来管?” 她字字句句都情真意切,说到后头,嗓子眼都堵了似的。 陈坚白却是侧头看了她一眼,问道:“那依你所见,我当要如何才好?” 周楚凝忙挨得近了,几乎是靠他的臂膀,道:“陈大哥,你我不如弃暗投明——我自京兆府来此处,其实有人相护,京兆府尹做了许诺,说得了天子诏令,若有从贼的人愿意将功赎罪来做反正,朝中不但不会责罚,还会大力褒奖!京中此刻已经在举兵,想来用不得多少时日,便能北上,届时陈大哥作为内应,岂不能立下泼天大功劳,何愁将来?你晓得我素来不是个有醋的,将来成了亲,我自在家中相夫教子,大哥一应行事自纵己意,岂不畅怀?” 陈坚白眼睛半眯,像是要看清楚她一般,问道:“这许多话,断不是你能想出来——是谁人教授于你?” 周楚凝一怔,复又勉强笑道:“谁人教我又有什么要紧,大哥只说这话中究竟有无道理?” 又道:“你只告诉我妥当不妥当,只要你一句话应了,其余事情,皆不用理会,我会让人打理得妥妥当当。” 陈坚白深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