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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是客气的送客语调。 老板娘欲言欲止,拿上托盘去后厨回避。 “妈这边……”蔚莱话说一半,看周礼的意思,根本不想等。 “你不说我不说,妈不会知道。”他递过筷子,“吃吧。” 就像当初吃着面一拍即合讨论婚事,现在的他们心平气和达成分手协议。 医院没有空床,两人只得回家去住。夜里蔚莱醒了,月光顺着窗帘缝隙闪进房间,留下一抹弱不禁风的柔和。她盯着那缕微光发了会呆,翻过身发现旁边无人。枕头仍以打横姿态摆放,她睡觉不老实,每每周礼早起便会将自己的枕头这样侧过来。按量手机屏幕,凌晨三点。 不会做傻事吧。这样的念头燃起又熄灭,她从不怀疑周礼的责任感——尽管那份责任感对她来说有失公平,父母此刻最需要陪伴,他绝不会不管不顾。 以为自己不了解他,可总有某些细碎在时间的罅隙中不请自来,提醒着经由过往日日夜夜所累积的深厚体会。 蔚莱蹑手蹑脚下床,光脚沾地一阵冰凉。她轻轻拉开房门,对面客房没有开灯,门虚掩。 显示器屏幕亮着,周礼坐在桌前一手按住额头,另一只手正奋笔疾书。像是毫无头绪,他焦躁地扔下笔,叹气,埋头趴在桌上。 是想起周妈了吗? 曾经住在这间房里的,笑语吟吟的那个妇人。 蔚莱想说些安慰的话,踌躇一刻没有上前。他需要时间自己慢慢消化,况且以现在的身份,她不知该用何种方式何种态度去给出安慰。 这副面孔已然刻到心里了,必须要将印记磨平啊,即便跳动的那颗心会千疮百孔。 她转身回房间。不要后悔,不要回头看。她咬紧下唇告诉自己。 第二天一早,两人默契地都未提及昨夜插曲,若无其事说些请假话题一同赶去医院。周妈状态较昨日好很多,赵医生查房问话,点头摇头动作都清晰不少,赵医生嘱咐些注意排泄排尿等生理需求的事项离开。床头柜上周爸手机是静音状态,蔚莱见屏幕接连闪烁电话不停进便拿起递给周爸。他扫过一眼默不作声揣进裤子口袋。年后第一个工作日琐碎加倍,这间病房里的人却无暇再顾及其他。 临近中午周礼离开一会,周妈就在这时开始反常。先是呜咽,蔚莱见她涨红脸伸手要拔呼吸机,凑过去的当下被对方胡乱摆动的手戳到眼睛,她忍着痛大声叫护士,与此同时和周爸一人一边按住病床上的人。周妈狠狠挣扎,呜咽声好似自胸腔吼出的绝望,力量大到难以想象。父女俩边按边叫,周礼和医护人员一起赶到,众人合力制服住周妈,医生将镇定剂推入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