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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先生姓柳 (第3/3页)
时,他回说,前一阵齐璐叫了,但他推说没空。 -昨晚是杨小年又叫的我,我就后半场抽空去的。 -您老人家果然难请。 他又隔半天才回了俩字,开会。 我想了想,又问。 -你觉得小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这回回得倒快,但我没再回。 感觉是这个世界上最握不住的东西,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也明白他昨晚的意思。 人和人的关系近一步的原因大致无二,反之,则各有各的理由。 不够,不愿,不能,都是理由,我和他起码占其一。 我不过圣诞节,也不怎么过元旦,年底热烈的节日气氛和数不清的局,我反而多时猫在家里了。 年纪越大越享受自己呆着。 他也够忙,有一阵没怎么有动静了,我也没再联系他,不像前一阵时不时还分享点搞笑内容,或者老跟他吐槽点什么。 倒是隔段时间能收到他主动传来在外地的照片,无外乎都是吃的。 我后来了解,他太会吃了,不光是北京熟,各地都知道哪有好吃的,什么犄角旮旯九曲十八弯的胡同巷子里,还是偏远地区哪座山上,总有他能寻着的美味。 所以吃火锅那回他特意来找我,也并不奇怪,只能算正中下怀了。 只是我淡了一些,没以往那么话痨,一方面也忙,一方面也有刻意保持距离那意思。 怎么说呢,稍微有点降温吧。 齐璐生日隔天,我起来还发过一条朋友圈,一个合十打坐的和尚,配文,无欲则刚。 熟的不熟的朋友基本都有个动静,我则逐一热情回复,何谷还留了一个坏笑,说,碰到和尚自然是要生扑。 我回,奈何,和尚姓柳。 何谷回了个哭脸,呔!岂可辜负! 如此,他依旧愣是几天没一点动静。 小黑那阵老约着我出去,因为不是什么局,都是白天出去逛逛玩玩,有一回吃饭的时候还追问我,我也索性坦白,试过,他没那意思。 “难不成……就是你朋友圈那个和尚?” 瞧瞧,这机灵的,“嗯哼,人家是正人君子。” 小黑脸拧成了一团,很是不可置信,我一再确认,小黑连连摇头,那表情,活像见了什么鬼一样。 我就纳闷,“好人不可以吗?” 小黑深深叹了一口气。 小黑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图名,图利,图财,图色,总归有所图。 名,利,财,我这都没有能给到他的。 要说他是好人,那无非就是看我可怜,或看我可爱。 “你年纪不大,懂得不少。” 小黑轻佻地一飞眼,“比如我,图财也图色。” 是啊,是说好输了要照顾小黑生意的。 年底还真有几个品牌活动找人,我推了小黑过去,小黑会办事,结束了又回谢我,品牌给了小黑新年音乐会的票,居然还是池座的,便约了我一起看。 那时候已经是农历年前,临近除夕,迎春的雪忽然很有气氛地整日整日下着。本该站不住的雪,竟这么一日日落得厚了起来,飘在空中鹅毛一样一团一团,飘飘忽忽的,落在颤巍巍的枝头就是一身新装,落在傍晚的马路上就化成丑兮兮的汤水,被匆匆的行车咒骂着,溅在我这样的路人身上。 我下班晚,叫小黑先去,谁料碰到路况不好,匆匆跑到音乐厅的时候已经响了第三遍钟声,乐队已经停下了调音,灯光缓缓暗下。 我借着昏黄的舞台灯沿着走道摸黑找座位,正焦虑窘迫,忽然就被走道边座上的人顺势握住了手。 我一愣,低头看去。 他目光炯炯地坐在那,极为自然地握着我的手,还晃了晃,说,“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