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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3/3页)
很,又没有车马,就这么徒步走回去估计要走一整晚,他犹豫着,知道回家是妄想,但脚步依然朝着东南,忘却了时间,走上了回家的路…… 院子里有人声,陈心藻听到披上衣服走出门,两个小厮推着碳车过来,在陈心藻的院子里卸下一筐炭火。 “陈姑娘,管家让我们给您送来的炭火,天冷了,您别冻着。” “谢谢。”陈心藻摆不出架子,对下人说话也怯怯的。 “您客气。” 两个小厮正要走,陈心藻问:“老爷今天晚上是不是出门去了?” 小厮点头,陈心藻又问:“老爷带着谁去的?” 两个小厮相互看一眼,其中一个答:“洛相公楚公子都带着,陈姑娘你也别介意,老爷去看戏了,那戏楼本来就不是女人能进的……” 另一个小厮觉得他多话,急忙一扯。两个小厮赶紧告辞。 陈心藻叹了口气,捡了几块炭拿回屋子,先烧一会暖暖。 临进屋子,她仰头看了看从天上不断飘落眼前的雪花,心想之前楚伋总说自己在这憋坏了,这次老爷终于肯让他出门去,他应该很高兴吧,看他穿得很厚实,应该不会冻着。这样想着,陈心藻进屋关上门。 “阿嚏!”楚伋冻得打了个喷嚏,抱着自己臂膀,后悔刚才没穿上披风再出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刚刚已经听见了三更鼓,江东楼应该早就发现他逃跑了,现在就算回头也没意义,索性一口气走回家去。 下定决心,楚伋加快脚步,雪越下越大,路面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踩在雪上的寒意从靴底攀上全身,楚伋捂着嘴咳嗽起来,肺里也吸进不少凉气。 路两旁的建筑屋舍越来越熟悉,楚伋知道自己终于离家越来越近,爹妈现在大概已经睡下了,他迫不及待想回去,不顾双腿几乎冻僵,走得更快了。 楚伋的父亲楚行简是个极其清廉的人,楚家在京城不算什么名门大户,家住得离皇城也远,此时楚家门户紧闭,楚伋走到门口,却不敢敲门进去。 门口有块石敢当,已经落了三寸有余的雪,楚伋累得喘息不止,用手把石敢当上的雪扫掉,坐在上面歇息。 刚才太心切于回家看看,却没有想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该如何面对爹娘。 楚伋使劲用袖子蹭去自己脸上的残妆,然后站起身走到门口,想敲门的手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放下了。 我怎么像个过了门逃回家的小媳妇一样,楚伋懊恼地想。怪不得陈心藻不肯逃回家,在外面受的苦,怎么敢回家让爹妈知道。 楚伋还是不甘心,他走了这么久都到了家门口,就算远远看看家人也好。他绕到后院的墙外,记得这里有一棵秃枣树。 再次尝试爬树,楚伋双手冻僵,根本爬不上去。 陈心藻那丫头到底是怎么上树的,我怎么小时候就不知道学学爬树。楚伋被自己气坏了,扑通坐在树下。 前门吱呀一声,传来开门的声音,楚伋一激灵,马上站起来。 由于住的离皇城很远,楚行简需要比其他官员起得更早,通常不到四更天就出门了,现在新帝求治心切,他靠刚直不屈的谏言得到皇帝的赏识,必须加倍努力,否则该如何扳倒大奸臣江东楼呢。如今的朝廷里,没有人比楚行简更恨江东楼,但新帝登基以来,江东楼助皇帝铲除作恶多端的阉党,如今深得圣恩,权大势大,楚行简不能将憎恶表现出来,必须对江东楼恭恭敬敬,每次都忍耐到几乎要呕出血来。 楚夫人看楚行简眉头深皱,殚精竭虑,心里难过也不敢说,只得默默地帮丈夫整理衣裳,送他离家。 下了一夜雪,街面上一片白茫茫,楚行简走出家门,看到门外一切都被大雪覆盖,唯独石敢当上的雪似乎被人擦掉了,楚行简也不会留心这些小事,急着去了皇城。 楚夫人在门口默默伫立看了一会楚行简的背影,也就因天寒衣薄转身回屋。 家门再次关闭,街上空无一人,墙角一人压抑的低泣终于变成泣不成声。 前晌时,江老爷已经回到了江府,现在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招惹他,他派人在戏楼周围寻了一夜,都没找到楚伋,没想到他教训了楚伋这么久,楚伋仍然是个胆大妄为不管不顾的性子。 洛小铨不敢再抱着楚伋的披风,一回江府就给了丫鬟拿去收起来。江老爷已经质问他很多遍,他都说是楚伋把披风丢给他就跑了,追也追不上。 “他怎么敢!”江老爷雷霆震怒,一个小厮跑进来想报告,但老爷拍桌子的样子实在吓人,站在一旁发抖。 “什么事?”江尽忠小声问刚进来的小厮,小厮凑到江尽忠耳旁说:“楚公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