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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芳华 第5节 (第2/2页)
的病,便没走流程问案,先请大夫。 大夫也是现成的,陈寺正今晚出门摔的鼻青脸肿,早将大夫请了来。 安顿妥,他前往正院等待谢揽。 等了一刻钟,才瞧见谢揽回来。 陈寺正喝道:“命你押送案犯回衙门,你跑哪儿去了!” 谢揽连忙上前:“是这样的,卑职走半路忽然想起来,冯嘉幼那封认罪书还在裴千户手里,回去拿了。” 陈寺正瞪大双眼:“你、你还敢回去?” 谢揽气恼:“他们竟不给卑职开门。” 陈寺正颤抖着手指,“你你你”了好半天:“谢揽!我正要问你,是谁让你去玄影司堵门的?还敢当着裴千户报我的官名!你区区一个举人,这辈子升迁无望,就乱来,想害我也同你一样吗?” 谢揽大呼冤枉:“您这说的哪里话,卑职只是想不通,咱们和玄影司仅仅相隔两个街口,干嘛舍近求远,非要跑去城南拦截?” “你……!” 谢揽打了个喷嚏:“您若还有训示,能不能等卑职先回房将这身官服换下来?” 他手中雨伞老旧破损,漏雨严重,官服湿透了。 陈寺正心里骂一声“穷鬼”:“不必换了,眼下这案子到了咱们手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上面虽未指示,依照惯例,你应先带队前往廖侍郎府。” “不能等卑职……” “等什么等?等会儿说不定少卿会来,若问起案情,你让他等吗?” 陈寺正刚训完,一名衙役匆匆跑来禀告:“两位大人,玄影司派人来了,说廖侍郎悲伤过度,身体抱恙,让咱们今晚勿再前往打扰。本案的卷宗,玄影司正在整理,估摸着子时三刻便能理好,连带着冯嘉幼的认罪书,请咱们谢司直亲自去取。” 衙役忧心忡忡的看向谢揽,玄影司做卷宗是出了名的迅速,哪里要等到半夜三更,明摆着是报复。 真去取,不知会被折腾成什么模样。 但若不去取,玄影司这口气出不来,稍后恐怕会变本加厉的针对大理寺。 “如此省事儿多了。”谢揽挺高兴的模样,“大人,属下现在可以回房换衣裳了?” “去吧去吧。”陈寺正看傻子似的看他,突然觉着都不必自己赶他走,指不定哪天他就从京城这潭深水里消失了。 “卑职告退。”谢揽躬身拱手。 向后稍退两步,他才敢转身,腰板挺直那一刻,伏低做小的笑容死在脸上。 经游廊回到暂住的东厢,谢揽进入卧房,立刻扯掉身上的官服。 倒也不是因为湿着难受,纯粹觉得厌恶。 “少主。”松烟迎上来,“听说您今晚和裴砚昭对上啦?” “先去打水。” “早给您备好了。”松烟指向窗下的浴桶。 自从来到京城,寒冬腊月里少主也要沐浴。 穿上这身官服混在大理寺,在少主的感官里,应该就像是掉进了猪圈中,每天臭烘烘的。 还得用冷水洗,说热气一蒸腾,那股子臭气更浓,都快将他腌入味了。 谢揽同松烟讲着今日的遭遇,边往窗边走,边解开束发带,甩甩湿漉漉打绺的头发,转了话题:“京城的雨真大,倒豆子似的。” “可不是么,京城不止雨大,人也多,食物花样更多。”松烟感叹,“不过小的还是喜欢咱们北地,星星亮,月亮圆,还没有这么多乌烟瘴气。” 谢揽:“更没有这么多狗官。” 松烟心说:别忘了您现在也是官,虽然只是个冒牌货,也不能骂自己啊。 谢揽入水,三月里京城依然透着寒气,井水冰的刺骨,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等事情办完,头一个就把陈寺正杀了!” 这姓陈的私下受贿,将司直一职卖掉,没想到名额竟被占了,反赔一大笔钱,才处处刁难他。 松烟连连点头,少主纵横北地,哪个见了不低头,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快了。”谢揽安抚自己。 等了两个月,终于等到一个接近“架格库”的机会。 今晚得知要去裴砚昭手上抢人,他暗中给陈寺正使袢子,换成自己去。 前往玄影司堵门,以及遗忘、回取那封认罪书,全在他的计算之中。 目的正是得到玄影司的报复,让他半夜亲自去取。 依照惯用的伎俩,无非是将卷宗与认罪书藏在一个浩瀚的库房里,折腾他去大海捞针。 “玄影司的“海”,应是靠近架格库的地方。”谢揽准备今夜先去探探路。 “您千万小心那个裴砚昭,听说演武场上百八十个人都拿不下他。” “啰嗦。”谢揽从来不曾掉以轻心过,不然岂会采取这种令他生厌的、迂回的方式。 不过若有机会,他还真想和裴砚昭一较高下。 松烟最清楚自家少主的本事,并不太担心,但依然老生常谈地劝:“其实,那件事老爷既然不愿您知道,肯定有他的道理,您又何必冒险来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