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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阿宝 第47节 (第2/2页)
来只听她的话,当即便要告辞。 郭父见状忙双手拉着他,焦灼道:“梁公子别走,小人没有骗你啊!你留下来!你见了小女就知道了!” 阿宝心想又是这句,难道你们就没有别的话说了么? 她看向梁元敬:“先等等,看过他女儿再说。” 梁元敬点点头。 郭父沏了茶,又呈了些时令糕点上来,阿宝坐在案几前,托腮望向栈窗外的汴河,只是目光总忍不住往那些花花绿绿的糕点上瞟。 “想吃么?”梁元敬问道。 “不想吃!”阿宝狠狠瞪他一眼,“我还没消气,你不要跟我说话!” “……” 梁元敬也将目光移向窗外,时值初冬,汴河两岸的景象已有些萧瑟味道了,落叶飘零,岸边有株老榆树,树干上生着树瘤,还系着一只停泊的小舟,水波荡漾,轻舟也随着微微摇晃着。 二人安静地赏了会儿冬景,少顷,身后有细碎脚步声传来,郭家大娘子在母亲和王氏的陪伴下出来了。 阿宝回头,登时睁圆了眼眸。 难怪他们要说见了人就知道了,蝉娘五官清秀,只不过…… 脸上生着好大一块胎记。 那胎记不仅颜色赤红,极其显眼,而且形状也十分不巧,几乎遍布整个面部,从右额横跨鼻梁,直至左颊下方,是完全地破相了。 王氏无奈道:“梁公子,你看,蝉娘她生就这副模样,东京城没有哪户人家敢娶她,一拖就拖到二十有三,她爹娘都成了远近闻名的笑话,为了解决女儿的亲事,找来我这里。老身是嘴皮子都磨破,才为她说了延州娄家的二公子,你若不高抬贵手,帮他们一把,蝉娘她恐怕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阿宝听到这里,才终于明白郭家为什么放着东京城的好人家不讲,非要将女儿嫁去延州那么远的地方了,原来就是打的天高地远,边境又有战乱,不便出远门的主意。 那这么说的话,岂不是要梁元敬弄虚作假? 但以她对梁元敬的了解,这人生性正直,还有几分固执,只怕是不会同意的。 果然如她所料,梁元敬拒绝了,他可以适当地美化画中人,但不画假画。 拒绝的话刚一出口,郭母就攥着手帕啜泣起来,郭父勃然大怒,一记耳光甩在女儿脸上。 “丢人东西!就是因为你,家里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他动手得太突然,阿宝被吓了一跳。 蝉娘被扇得摔在地上,被梁元敬扶了起来,他看向郭父,皱眉道:“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动手?” 郭父脸色铁青,腮帮气得颤抖不止,看得出还想动手,但碍于梁元敬在,只得按捺脾气道:“梁公子,你有所不知,就因为这个孽障祸胎,我和她娘受了邻里不知多少耻笑!哼!早知她日后会让爹娘这般丢人,当初生下来时,就该一把掐死!” 蝉娘被父亲骂作“孽障祸胎”,亦不言不语,只默默捂着被打肿的面颊,站在角落里,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王氏将梁元敬拉去一旁,小声劝道:“梁公子,你就行行好,答应罢,不然蝉娘会被她老父打死的!唉,这孩子也是可怜,不然老身一大把年纪了,何必接手她这个烂摊子,砸老身多年招牌?” 梁元敬看一眼身后的蝉娘,道:“就算我为她画像,她日后出嫁到夫家,那也……” 王氏斩钉截铁打断他:“那么远的事,管不到了。她出嫁最早也是明年的事,你先画,画了再说!” “……” 梁元敬尚在犹豫,一旁沉默的阿宝忽出声道:“画罢。” 她望向角落里安安静静、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她存在的姑娘,轻声道:“梁元敬,把她画得好看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反悔 梁元敬作画时是最好看的, 长身玉立,眉眼专注,间或抬眸看入画人一眼, 他的眼神清澈, 平静, 不带丝毫欲望,却自有令人怦然心动的力量。 尽管阿宝活着时和做鬼后都见过多次, 却依然看不腻。 她托腮盯得认真, 很快就发现某人白玉似的耳垂慢慢染上薄红,逐渐渗入脖颈衣领下, 更是频频朝她望过来。 “画你的画, 看我做什么?”阿宝说。 梁元敬薄唇翕动,似乎是想要开口说话。 阿宝立即阻止:“不要说,别人听见了会以为你是疯子。” “……” 梁元敬的神情多少显得有些无奈。 阿宝笑了笑, 起身道:“我出去晒晒太阳,你继续。” 她就不留在这里干扰他了, 不然她怕他画到傍晚也画不完。 郭家茶寮紧傍汴河, 虽然不大, 风景却很宜人,阿宝走入后院,飘上那株老榆树, 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躺着。 冬日的阳光从榆树叶间隙中洒下来,使她的面孔看上去愈发轻灵透明。 郭母在树下晒陈年茶叶, 她八岁的小儿子正在院中玩耍,王氏搬了个杌子坐着, 和翻拣茶叶的郭母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