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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第1/4页)
漱鸢听罢浅浅一笑,拿起一个玲珑宝珠臂环摆弄起来,喃喃道,“出降?这话对我来说还早呢……” “怎么说早呢。公主快要十七了,奴还记得城阳公主十五岁便嫁人了呢。到时候,圣人为公主选个英姿清贵的驸马……” 冬鹃的话总是多一些,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像个喜鹊似的,给偌大的宣徽殿添了几分热闹。永阳公主不喜欢伺候的人太多,贴身的宫人除了冬鹃, 还有一个叫幼蓉的。那是尚仪局特意选出来的人,留在她身边作伴。 比起冬鹃来,幼蓉的话就少了很多,平日埋头做事,性子也沉稳些,规规矩矩,恪守体统一一的确是尚仪局教出来的人。 “幼蓉去哪儿了?”漱鸢一直没瞧见幼蓉,扶着鬓角的碎发侧头望了望,“她去领开春的宫服,还没回来么?” 冬鹃为公主插簪,小心翼翼地答道,“回公主。最近房相归朝以来,朝中官员也跟着变动起来。提拔的提拔,调职的调职,官服的修改和制作多到不行。这几日尚衣局缺人,幼蓉应该是被留在那帮忙了。” 公主的脾气有时候的确不小,宫里人也是领教过的。尚衣局没有事先来通告公主就暂时借了人,这事情怕是要惹得公主不快。 漱鸢听后却只是哦了声,“那就作罢。她一向手巧又稳重,去就去吧。” 公主今日难得心情甚佳,对着铜镜左右照了照花颜,决定还是要在唇角的两边点上笑靥。她瞧了瞧,不禁为自己的忐忑莞尔一笑。 她生怕这妆容太过正式,引得父亲的疑心;又担忧其不够妍丽,不能引得宰相的惊艳一睹。 毕竟,上一次见他已经是三年前。她在国子监的学业因为房相如的调职也暂停了,她记得,关于他最后的记忆,便是在长安城连绵的秋雨中,那一抹撑着伞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大明宫之外。 拖着绮丽的大袖衫,一路穿过花丛,顾不上追逐翩跹的蝶,那绣鞋一路不停地迈出去,公主来不及等候仪仗的准备,自己直直地往清辉阁行去。 不远不近地走了过去,驻守在外的宫人和内侍忍不住抬起头往她那边瞧去,不由得想多看几眼今日公主如此美丽而可爱的模样。 “永阳公主安。”元内侍闻声出来,连忙躬身拜过,恭敬道,“大家在内设宴招待房相。公主若是想找大家,恐怕要等一等了。” 公主仔细准备了一番,正是为了进去,又岂会再等。 “设宴?今日设的什么宴?”永阳公主满不在乎,嘻嘻一笑。 元内侍答,“回公主,是全羊宴。” “除了房相,里头可还有旁人?” 元内侍答,“回公主,没有旁人了。今日房相拜相归朝,大家单单请了房相,过几日才会……” “那不就好了。房相如本来就是旧府邸的门客,今日既然没有旁人,那便是家宴。若是家宴,我又有什么不能去的呢?”公主性情骄纵,道理也是蛮横得叫人哭笑不得。 “你且去告诉父亲吧。他一定会让我进去的。” 元内侍解释不通,只得依照公主的命令进去禀告,果然没一会儿笑着出来了,弯身将公主引了进去。 清辉阁内,博山炉上烟雾缭绕,沉香自那铜制雕刻的飞禽走兽的镂空图案中飞出,化作海上仙山的模样,交叠在一起,闻着叫人心思也沉淀了几分。 永阳公主的心随着脚步一起一伏地厉害,沉香的味道压不住心底的雀跃,她绕过梨色的帷幔走了进去,但见一熟悉的背影坐在案前,绯衣乌带,沉默得像一座山。 她见父亲抬起手叫她,于是展颜笑着一路走过去,站在座下,做手礼,道,“儿拜见父亲——” 皇帝无奈一笑,“就知道你爱捣乱。从哪里听说朕做全羊宴,这么跑过来了?”说着,扬手朝下头一指,道,“去见过房相。他从前在国子监教过你几个月,可还记得?” 漱鸢这才若无其事地顺着指尖回过头望去,只见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