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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降温 第99节 (第1/2页)
“结果怎么着,还不是有个漂漂亮亮的姑娘要了我,”说着他得意地往她脸上“吧唧”一口,“是不是,媳妇儿?” 她被喊得心头动容,抬头看他,围巾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星闪的狐狸眼,手揣进他的衣袖子里,道:“你带我看看你小时候的那些地方吧。” 他顿了顿:“真要看啊?” “嗯,我想看。” 于是,他便带着她逛了许久许久。 他说起两个人脚下的这条路,小时候犯了错,和程砚安他们掏鸟窝却不小心砸了人家的窗户,被温老爷子罚负重跑,然后就与另外几个同样被罚跑的祖宗,在这条路上相聚,然后互踢互骂孙子。 也说起那边有个旧操场,就隔了一道围墙,他们翻过去逗那只退役的老军犬,结果一群人被一只军犬追着咬,挂在围墙上下不去,最后被几个保卫员给弄了下来,举报到了家门口,又是一顿训和罚。 还说起当年蒋清风高中的时候追姑娘,把那片围栏里的花全拔光了,结果姑娘没追着,还被人发现是他拔了人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向日葵,那天他们整个院里的人,都听见了蒋清风绕着那条路,雄赳赳地吼了几个小时的“我是孙子”的口令。 温行知同她讲了很多,她听着那些往事,沉浸在笑里,慢慢地缠住他的臂膊。 总之,与她曾经暗无天日的人生,截然不同。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她也想这样活。 两个人最后走到了一颗老槐树下。 槐树光秃秃的,温行知却说它到了季,树下多得是退休老人和上学小孩儿,槐花熬粥也清香甜口。 她却冷得吸了吸鼻子,温行知注意到,低头问她,冷吗? 她点头。 他勾唇,伸手便将她揽进怀里。 他怀中的温度,是如今日夜都能染透衣衫,传递在她肌肤上的温暖。她那三年里渴望的各种时刻,真的都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所以,你小时候也在这下面,做过俯卧撑?” 他轻吻着她的发顶,说对。 她随口叹了句:“还真是处处都有回忆。” “但是从今以后,它就有别的回忆来替代了。” “什么?”她在他怀中抬起了头,他忽然低头来吻她,双唇轻碰,浅尝辄止。 她以为他说的是这个绵柔的吻。 于是又笑着窝进他怀中,手伸进他的大衣口袋里,无意摸到一个盒子状的硬方小物什,不禁好奇道:“嗯?这是什么?”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放轻的语气间,开始慢慢变得郑重:“苡苡,帮我拿出来。” 她乖乖地从他口袋里,摸出了那个小物什,那个方正的丝绒盒子赫然出现在她眼前后,她眉心一跳,几乎是立刻猜到了他想干什么。 可她却傻傻地半举着盒子,滞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对于她来说,猝不及防,又太过突然。可他要的就是这个。 他从她手里接过那个盒子,低眉浅笑。 然后便与她脑海中料想的所差无几——他摩挲着盒身,片刻后,缓缓地单膝而下。 “这枚戒指,其实是我在分开的那三年里准备的。那时候我想的是,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了,那就换我去找你,我甚至想过,如果你真要嫁给别人,那我一定会去抢走你。我确定我放不下你,你也只能是我的。” 他的声音在冬日里如同暖风,她嘴唇翕动,终是吐不出字来。 “本来,我是想等你电影首映那天向你求婚的,我想向世人宣告,是我在无可救药地爱你,是我在求你赐我一场姻缘。可是我等不及了,你明明就在我身边,我却总想快点让你成为我的专属。” “苡苡,我已经爱不了别人了,我好像只能爱你了,所以——” “嫁给我,好不好?” 那枚戒指就在她眼前,泛着清冷而夺目的光彩。 她愣愣地抬头,看着这个当年万难之事如山倾压而下时,仍能稳若泰山谈笑风生的人,如今却在半跪在她跟前,面上是从未有过的虔诚与认真。 明明是想笑,却忽然眼眶一热,鼻子泛了酸。 她是想起自己这一路走来,实在是艰难。又想起这半生坎坷,其实总的来说,也算可以。 芸芸万物间,她曾经在茫然中探索,在寒冬里苦熬,夜来思及,总觉得生而无望,疲惫不堪。是他从未想过放弃的爱,成为她这场荒野漫漫的人生里,一束无尽而炽热的火焰。 那些浃髓沦肤的爱意,在这一刻,竟统统化作了半生奋得而来的罐蜜。 程程山水,缅邈岁月。扬尘万里路,轻马踏闺途。 她的答案始终如一。 温行知,我愿意。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芜湖,正文终于完结了。 感谢一路追到这里的小可爱,希望我下一本更有进步,也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