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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第1/2页)
不知是不是有风吹过,迤逦在假山的影子极有节奏地晃荡着。 锦虞阖敛的双眸一片氤氲。 咬着唇,又去咬牙,喉咙破出几许勾魂的呢喃:“阿衍,阿衍……” 两人粘连着,连哥哥都省了。 池衍始终没说一句话。 抱她起来,纤长勾在自己腰部两侧。 裙裳都还在。 只是领襟凌乱,褪了里边的半件。 …… 都说往日如烟,梦似轻花。 但既然想起来了,至少这辈子,不可能再忘记。 池衍躺在床榻。 临死之前,那胸口的窒息感仿佛在渐渐消退,昏沉的脑子,意识一点一点恢复了过来。 终于,他慢慢睁开了双眸。 从一段悠长悠长的梦中醒来。 眼前是幽幽柔亮的光,耳边是江水拍岸的声响。 池衍一身玉白丝衣,盖着锦被,躺着的,是船舱的梨木板床。 睡意清醒,他又是一瞬恍然。 怔愣片刻,池衍缓缓掀被坐起。 手心下意识往身上探了探,全然没有一处伤口。 再环顾四周,是船舱无误。 船身随着水波略微摇动,窗缝散入淡薄的夜影,案旁一盏巧致的银灯,木施上搭了件雪色狐氅。 一景一物,都甚是熟悉。 池衍起身下榻,随手取过边上的月白锦袍,穿上。 走到案边,铺展着一张牛皮纸,上面画注的是永州地形图。 剑眉略微拧起,修眸凝惑。 此情此景,他可断定,是楚陵之战,他领兵前往永州的途中。 当时,统兵攻打东陵王城的,是尉迟亓。 那时他未有留意,眼下想来,尉迟亓毛遂自荐揽下重任,是早便设好了局。 池衍眸中精芒闪过,随后又皱了眉眼。 他分明已经死在了宣山之外,乱箭穿心,怎么回到了几个月前? “哎哟,祖宗诶——” 便在这时,船舱外隐约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 池衍心中一动,尚未迟疑便转身而出。 “吱呀——” 走上楼阶,主舱的房门一开,便见不远处的甲板上,一人一猫在追逐。 元佑扑腾过去,总算将乌墨捉到了怀里。 伏在木板上,吁吁喘着气:“小主子,别跳了,再跳掉下海了咱还得下去捞你……” 天际一片银灰色,东方光亮朦胧在破晓前夕。 海浪一掀一掀,扑打在稳稳行进的船舰,涛涛作响。 池衍一愣,眸心瞬息有微光轻闪。 那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他马下的画面,犹自历历在目。 片刻后,他迎着海风,无声走了过去。 余光瞥见影子,元佑转过头,见他走近,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 一手抱着乌墨,一手拍着甲胄上的脏灰,笑道:“将军,这天还早着呢,怎么不多睡会儿?” 池衍一径沉默。 海风吹起他鬓发飞扬,那分明如镌刻的侧颜轮廓,恍惚慢慢柔和了起来。 好半晌,他才低缓开口:“他们呢?” 声调里的情绪波动显而易见。 元佑微讷,觉得他和平常有点不太一样。 但很快便笑答:“睡的睡,守的守,将军是不是有吩咐,属下这就去将人都叫来。” 说罢,他利索地侧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