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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第3/3页)
或者借钱,连五分钟都聊不到。 要不是知道梁小佳是男的,覃最说不是女朋友他说什么都不信。 覃最没说话,飞快地摁了几下手机,给梁小佳发了条微信就把手机扔沙发上,然后又灌了口啤酒才开口:“不说他。” “那说说你妈。”江初站起来活动活动,想找找自己的手机。 覃最背看着沙发,曲着一条腿,架着胳膊看他。 “你今天反应有点儿大了,”江初说,“你刚来就直接被你妈放我这儿,也没见你有那么大意见。” 江初本来还想说要是真是因为写错名字,有点儿犯不上;记错生日也不是不可能,江初老妈在他初一的时候还跑去小学给他开过家长会。 很多事儿确实得长大以后才明白,生意、家庭、父母、孩子、自己……大人每天要往心里记的事儿比想象中多得多。 他现在还没到上有老下有小的地步,光操持一个小破公司和自己,时不时都会觉得焦头烂额。 覃最开学那天他不就把他给忘了。 但是话到嘴边,想想他们母子之间也不止是写错名字和记错生日这么简单,不能单拎着这一档子事儿分析,显得太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而且我临走前,你妈让我替她跟你道个歉,说她今天确实是没反应过来。”江初没找着手机,先摸着烟了,就点了一根靠在餐桌上。 “所以你是叫过那个名字?”他问覃最,“后来才改成现在的‘覃最’?” 覃最很长时间都没说话,没有表情,也没像中午那样暴躁,沉默地盯着电视。 江初一根烟都燎到烟屁股了,以为覃最不打算开口,准备换个话题把这一段儿带过去,覃最才开口说了句:“她没跟你们说过么。” “她说了我还犯得着问你么。”江初把烟和火机抛给覃最,“一根,你中午吃我一整包了。” “她是被我爸灌醉了怀的我,当时她已经找好这边的工作,决定去离婚了。”覃最叼出根烟点上,声音平淡,“基本等于强奸。” 江初愣了愣。 这人还真是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让人接不上话。 “她一直看不上我爸,我不知道他们一开始为什么会结婚。”覃最望着电视,对这些他从街坊邻里的闲言碎语里,从他爸每次喝醉后嘟嘟囔囔的自述里从小听到大的故事,他早已经麻木了。 “我爸以为她有了小孩就不会往外跑,不会‘心那么野’,会认命安分下来。”烟灰掉了一截在裤子上,覃最伸手弹了弹,“可能她也试着‘认命’了几年,但是她恨我。” “名字是她给我取的,我爸想补偿她,让我随她的姓,”覃最接着说,“小时候我不懂,后来想想,可能我该庆幸她没有直接用犯罪的罪。” 江初喉头动动,这事儿太他妈操蛋了,他震惊的同时都有些后悔开这个口。 “那你现在的名字……”他皱着眉问。 “我自己去改的。”覃最看向他,“16岁,送我自己的生日礼物。” 江初心里突然像被一只小手攥了一把,狠狠地一揪。 “我能理解她恨我,能理解她走了以后再也不想看见我。”覃最顿了顿,“但我不觉得是我的错。” “当然不是。”江初说。 “我不想当那个‘罪’,也不喜欢她给我取的名字。”覃最看着电视接着说,“她突然说给我过生日,我以为是她想试着接受我的意思,但是看那个蛋糕,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接受。” 覃最的声音到此为止,客厅里只剩下电影嘈杂的背景音,和又一瓶啤酒被起开的清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