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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再逢桃花(六) (第2/2页)
火光闪烁间,只有一串烧得断成了两截的红绳留了下来,落在了地上,几颗沾了血的玉珠滚出,正巧弹落到昏厥在一旁的丝丝手旁。白宿真瞥了一眼丝丝,对着萧无晚挥手: “我们也走,这里没有必要留下了。” 来时辗辗转转,耗时良多,小心翼翼。归去时却是光明正大,流星踏步。在这桃花瘴里不觉日月轮转,感觉已是过了两三日,出来才觉原来只是过了一夜。 重见天日时,许宣怅然长叹,心中复杂难叙。这次的桃花案件他虽参与,却自始至终都是只是作壁上观,除了这次事态发展过快,性质不容他多加干涉外,也是因为他见识太浅,实力太弱。假若这次没有白宿真等人,他一人入那桃花瘴,怕是很难完整出来。 到了栈后,白宿真一改先前对他黏糊的样子,整天都赖在董溪石房里,守着董溪石不准除了他以外的人进去。许宣据理力争,也没有得到见董溪石的机会。等到他终于偷得了机会,溜了进去见旧友时,房内已经人去楼空。 董溪石已经在几日前便离去此处,只给他留了一封书信。信中感谢了这次他和白宿真几人拔刀相助,说自己得白宿真坦言相劝,鄱然醒悟伤感并无大用,上京主动去寻肖纱了。他说自已已经明白,自己近来的确过于沉迷肖纱对自己的袒护和温柔,失了目标和正确的抱负。接下去定会埋头苦读,为肖纱博一个功名,到时候以名为证,娶她为妻。 书信中董溪石条理清晰,字里行间全是对白宿真的感谢和对肖纱的情谊。兴许是情绪过于激动,到了后期虽然词句依然严谨,字却已经开始散乱,虽然竭力收拢,却掩盖不住其中的仓惶失意。 看完书信,许宣大惊,明白白宿真编了谎骗了董溪石,京中的“肖纱”非肖纱。眼下董溪石走了还未有几日,他现在去追,兴许还来得及。这事实真相是否要说,待见了董溪石之后可再下结论,此时如若不追,便再也赶不上了。 撸清了事情的要害关系,许宣再不犹豫,给云向涯匆匆留下告辞的书信后,便御剑转身追着董溪石而去。 等许宣的身影从云向涯房间消失,半晌之后两道身影才在桌旁显现了出来,一人白衣乌发,朱色点眼角,一人马尾高竖,眉头一断,正是白宿真和萧无晚。 “他走的毫不留情,一点也不顾及我!无晚,我的心被伤透了。这人怎么这么薄情!” 白衣的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带着笑意拿起了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浅色的嘴唇一边沾了沾酒杯,一边不忘念叨着一些轻不可闻的话,身上则是没有顾忌地,不断发出嚓嚓的骨节变动声。等他饮完一杯酒,身形已经涨了一圈,虽然依然是那个白衣无尘,笑意清浅夺人的明朗样,却不再是少年颜色。 他的眼睛变得更狭,眼角更挑,朱色更红,眼睛微偏,薄唇微勾时给人的感觉不再是青葱的嫩色,而是成型的美玉。原先因为年幼的肆意忌惮,游刃有余也变成了一种更加难以形容的气势。一种就算他眼带恶意,也理所当然;一种就算他高傲薄情,也恰到好处的玄妙感觉。 一旁的萧无晚用眼角剐了一眼依然是青年模样的妖孽,冷淡道: “你无情,他自然也寡情。” 白宿真不接他的话,自己有滋有味地又倒了一杯酒,在桌旁敲着手指唱道:“无晚,你看,这次的事,像不像那两句话。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你是说那桃花妖,还是那蜘蛛精?” “你说呢?哎,这人世哟!呵呵,真是让人想要感慨万千。” “是么。”萧无晚抱肩,靠在窗边,望着远方“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好感慨的。就事论事,有恩的还恩,欠命的还命。就那么简单。” “你这性子倒是好,虽然也直白,但是不蠢。”白宿真摇了摇杯中的酒,道:“那丝丝便是个傻的,知道那肖纱死了,竟然也不想活了,被向涯拦下还不感恩,叫嚣向涯假仁假义。” 萧无晚难得地笑了一声:“他假仁假义,这世上就没有仁义的人了吧。像他那样蠢的也是少的。” “可不是,我过会还是把那肖纱留下的玉珠子给向涯送去吧,感觉可以省不少事情。”白宿真放下酒杯:“说起来?我很好奇,如果无晚你找到了你的仇人,你当如何?” “还能如何?”萧无晚转过头:“自然是,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