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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绣帘香 (第3/6页)
打开瓶盖,却见赵元祺伸过手来,阿容不明其意,皱眉道:「干嘛?」 赵元祺看她表情,也是一愣。他本想伤在手臂上,自己上药就行了,不用麻烦别人,原以为阿容是要将药瓶递给自己。谁知阿容担心过了头,下意识就要帮他上药,不懂他伸手是何意,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几秒。赵元祺见状,一下子明白过来,抽回了手,忍不住哈哈大笑。阿容双颊晕红,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又不是非她帮忙不可的时候,她这么替一个男人上药好像也挺怪的。正要将瓷瓶递到他手上,赵元祺却忽然收回了手,这次换阿容的手停在半空,赵元祺等着她给自己上药,第二次的尷尬。赵元祺再度笑了起来,觉得这样的情景真是说不出的快活,吊起眉毛,戏謔道:「小阿容,你难道就么担心我吗?这个伤口其实也没什么,如果你这么想表现,要我勉强接受你的好意也不是不行。」 阿容听罢,立刻飞红了脸,果断地将药瓶搁在地下,站起身来:「呸!谁担心你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此言一出,赵元祺本能的挑战欲又被勾起,饶有兴致地瞧着阿容,只见她双手环胸,一副怒气冲冲,双颊却是緋红的,那表情简直让他有些心动,忍不住就想对她步步紧逼:「可是你方才分明很着急地要替我上药呢,小阿容,你还要说自己没有担心我吗?」 阿容耳根发热,更激烈地反驳道:「我就是还你一个人情,否则我才不屑替你上药呢!根本没人担心你好吗?」 赵元祺戏謔一笑:「你分明就是在担心我。不说这个,小阿容,你上药的手法还真高超呢,我从没见过有人手抖得这么厉害的,你可真不简单。」 阿容咬着下唇,庆幸他转移了话题,回口道:「你废话还真多,要不然你的手法又多高明了?」 那两人一旦唇枪舌战起来就要没完没了,可是在这一刻,阿容的内心却是说不出的放松,可能是稍早发生的事太过残酷,现在的她颇有一种苦中作乐的感觉,但总归她是自在的,还能由心地笑一笑。赵元祺并不提那些事,上了解药之后精神来了,又拿出了他那副戏弄人的态度,毫不留情地挑衅对方。这时,破庙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达达声响徘徊在附近,越来越向这里来,阿容立刻鑽入桌子后方。等到声音远了,赵元祺探出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也不多在意,只是简单地说道:「换个地方吧,这儿大概不能待了。」 两个伤兵走出庙外,那一阵马蹄声又将阿容拉回那种很难受的状态,有些心不在焉地环顾四周。赵元祺先上了马,看阿容脸色很差,将她抱上马背,阿容又是一阵脸热。不过,那紧随在后的马蹄声很快就驱散了她的不自在,她知道眾姊妹没有放弃追赶。两人奔了一阵,已经进入了一个颇为热闹的小镇,阿容回头一看,面门立时飞来两把飞刀,迅速地侧过身,将赵元祺往后一挡,一登马背,赵元祺当即会意,在马背上借了一力,翻了个跟头,两人往街市里闯。 原来此时他们已经进入了艋舺境内,来到这里彷彿见到上次那个血战现场,肃杀之气还罩在头顶。两人转进了一条巷子,女孩子的温言软语立刻透入耳际,冷不防一阵脂粉味扑鼻而来,相当地浓重。在街巷的正中,有一座异常华丽的建筑,楼高三层,层层皆是昏黄灯光。香软的帘幕之下,鶯鶯燕燕莲步而出,男女欢声笑语不断,满楼的旖旎春色。风递残香出绣帘,这是这条街最负盛名的青楼「绣帘香」。 阿容闻到一阵裹着粉味的酒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脸色又苍白三分。这时,一个女子忽然冒冒失失地迎面奔来,和阿容撞个正着。阿容有些烦躁,抬起头来瞪了她一眼。那女子眼见阿容面色苍白,衣衫上血污一片,发丝间还夹带着未洗净的血珠,不由得吓得退了几步。阿容根本懒得理她,正要走开,忽听那女子细声道:「赵……赵少爷?」 阿容立刻顿住了脚步,回头一看,只见赵元祺有些讶异地瞪着那个女子,疑惑道:「薛夫人?」然后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清一色的灯红酒绿,无一不是青楼妓馆,一个妇女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于此。赵元祺的神色闪过一瞬间的为难,不过还是不失礼貌地微微一笑,撢了撢衣服:「您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那薛夫人正是宋映欣,她听赵元祺一问,正待开口,驀见前方「绣帘香」五六个人手持棍棒,呼啦啦从门口涌了出来。宋映欣瞪大了眼睛,身体往赵元祺身后一藏,怯生生地说道:「他们……他们在抓我……拜託,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