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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0) (第1/4页)
宫里人果都有一颗七窍玲瓏的心,他们所料不错,那日过后,皇帝念及一国皇后不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所能担得起的重担,便以养病为由,先撤除皇后一位,降为陈妃。念妃则跃然成为四妃之首,执掌六宫大权,虽尚未封后,却行皇后权责,明眼人都知道,那不过就是迟早的事情。 这一切在不少人的期盼之中,墨家那边,想神不知觉鬼不觉地除掉陈妃,好让封后一事尽早尘埃落定,可身为当事人的墨染青并不着急,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那就是汪念笙的死。 当初听徐丽描述,只知汪念笙入府三年染了重病,不治而亡,后来意外在皇后这里得到惊天的消息,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和太后有关係。 汪念笙染病是真,那病却非时命,而是人为。墨染青暗地派人去睿王府调查,还动用职权连带搜查苡澜宫、翻阅了各种医籍,想知道红梅与何种香料并存可能会產生于人体有害的毒素等等。她会这般竭尽全力破案原因无他,因为这件事,是除掉太后的绝佳机会。 当墨染青在调查的时候,招宿就跟在一旁看着,那个从祈王军营出来的少女,就要一步一步地登到最高之处,可能是她命好,得到不少机遇,也能是她足够坚强。她一边要处理后宫层出不穷的争斗,一边还要在皇帝面前如履薄冰模仿汪念笙,更不用说夹在家族期望、祈王远志俩中间。她在面对这些事,都像长了三头六臂般,能得心应手地应对。 「娘娘似乎,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了。」案旁墨染青正埋首在手下们呈上来的调查里,听到这句话,不由抬起头来。 招宿道:「娘娘刚入宫时,虽说也是乘浪而起,抢尽锋头,看似过得怡然自得,可偶尔还是会露出倦色,私底下也会跟殿下撒娇抱怨。」 墨染青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她很久没主动写信给于昊渊了,并不是不想,也不是因为于昊渊回京。说起来,他一个王爷她一个皇妃,两人能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好几次都只是在人群中匆匆一瞥。她不再写信,只是因为她本就习惯自己一个人面对许多事。 自己做决定自己承担结果,是因为于昊渊的出现,让她转而会依赖人。不过如今她坐拥大权,开始培植属于她的手下与势力,足够强大了以后,又回到自己来了。 「因为我明白这没什么好喊累的。」墨染青淡淡一笑,「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我既想在万人之上,便该忍受它带来的万种视线、万种指评,很扰烦没错,但都是我自己选的。有抱怨有不满,想把问题交由他人解决,只会变得软弱。」语气一顿,接着说道:「就像皇后娘娘。」 墨染青在调察汪念笙的案件时,当然少不了多次去慈寧宫拜访太后,好旁侧敲击出一些线索。在经仔细观察后,她发现太后对她没有敌意,原因很简单,太后讨厌的是那个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汪念笙,不是她这个大户人家出生的小姐。 太后分得很清楚,她和皇后联手除掉汪念笙,是怕当时还未登基的睿王意乱情迷忘了主次,让新后人选落到一个低微的平民手里;但皇后分不清楚,不管是汪念笙还是墨染青,她容不下,都只是因为情爱。 最终也让自己疯魔了。 墨染青感叹几声,「如果皇后分得清楚,就会明白君恩如流水不是她该埋怨的,都已经居坐凤位得不到帝王钟爱又如何?她若是收起私情,与我和睦相处,与陛下又有三十几年的情份,我如何能轻易撼动那个地位?」 「那是因在皇后娘娘的心中,将陛下看得比权势还来得重要。」招宿听此说道,这让墨染青一愣,她看到招宿一如往常的木头脸上,眼睛却似有看透一切的空明。 招宿平时不怎么说话,却不是不会说话,有时墨染青想找个人聊天谈心时,她会是很好的对象。大概是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招宿总能理性分析局况,给于意想不到的回答。 就比如她接下来问的这句话,「倒是娘娘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何那么执泥于权势?」 「我、我吗?」墨染青一时懞然。这是需要去想的事吗? 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们迷恋权势,因为那象徵一个人的价值与成就,古往今来,不就是因为人有这样的追逐,才缔造歷史的百转千回吗。 「还能为何?当然是想让小时候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知道,我如今也有他们无法企及的一天。」墨染青道。 「若是如此,那娘娘其实早做到了。」招宿面色平静道:「从娘娘与殿下两情相悦开始便已经做到了。娘娘想要出人头地,不见得要是皇妃,也能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