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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6:有蛇纹身的女孩 (第3/13页)
了。 这个声音使我们全部站了起来,不知是出于习惯,还是出于条件反射,虽然我已经在德意志广播电台里无数次听到她的声音,但此时再次听到却还是有种恍如隔世感,在政变失败的那天深夜,除却英国轰炸机飞过柏林的声响,她的声音在电台里遥遥的传来,而后她说出的话无疑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还记得她宣称要以民族社会主义的方式来进行清算与复仇,而这是我在最后一幕时拥有的所有记忆,再多的,就是走廊上夹杂着枪声的逼问—“你是支持还是反对元首?” 我反对她,毋庸置疑。 但当我真的在如此近的距离听到她的声音时,我的心中还是有那么几分做梦的感觉,这一切真的发生过吗?虽然她就在我的面前,但我仍然不敢确信,而她不是自然转醒的,而是突然被路德维希.贝克将军扯住头发,刚刚他是在轻轻梳理她的长发,而我们还在奇怪他不常表现的轻浮,但在一两下轻轻地抚摸之后,他就以一种非常粗暴的方式攥住她的长发,用痛意把她给唤醒了。 我们听见她先是叫了两声凯特尔的名字,然而她的声音此时颤抖沙哑得厉害,几次张开嘴,都只是发出了几声呜咽似的气音,显然她还以为自己身处拉斯滕堡的狼穴,第一时间就是要找那个谐音都是“奴才”的威廉.凯特尔元帅,她好像要问问他,她为什么这么疼的时候,而后她又因为路德维希.贝克的松手而摔在了桌上,在这一刻,她有些头晕目眩,显然她还没有把被拘束在一起的四肢和叛变这个词语联系在一起,只是拼命弓起腰肢,想让自己半坐起来,但在挣扎无果后,她的动作突然停滞住,睁大眼睛看向她的前面,她才发现穿着全套军装的路德维希.贝克与埃尔温.冯.维茨莱本元帅。 除此之外,她也只是一眼掠过其他人,因为是仰面躺着的姿势,所以只有她的脖颈能动,她就稍微歪过脸,草草打量着我们几眼,但又因为短暂的麻痹,所以只有她的蓝眼珠在堪堪转动,显得这一幕极其怪异,仿佛我们面对的是一具精巧的人偶或者蜡像。 也许是因为经历过最极致的恐惧,我发现卡尔.格德勒突然镇静下来,他在她注视过来后就已经自然而然地从紧张中解脱出来,冗长的等待终于有了终止的符号,但我却在心跳加速中,说不清是期待还是恐惧她醒过来,在这些故意放轻放沉的呼吸背景声中,没有一个人在她的注视下闪躲,在过去她的目光总是逼迫人让步,但这显然也是她的一种伎俩,只要不为所动,她那种引人跟着走的魔力就会立刻丧失,正如上校第一次见她所做的那样,在长时间的凝视后,她的目光会变得遮遮掩掩,如同被高于她的意志力所吓倒。 “你现在的身份是囚犯。” “我将出任国家元首,而冯.维茨莱本元帅将承担国防军总司令的所有行政职能。”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或许是不想把这份主动权交付给她,又或者是要让她在措手不及中接受事实,路德维希.贝克将军就已经前倾着对她宣判道,他的脸垂下来好像忘记了其他人,只有那张让他着魔般固执着要去针对的脸,此时他的喉核在动,连喉咙都绞紧了,他嘴唇里吐出的热气到了她的脸上,鼻息则不由自主的放重了。 但他面对的那双善于蛊惑人心的蓝色眼睛,在清醒之后却还夹杂着一丝迟滞,她好像还在努力回想他的身份,试图把面前这张透出不正常气息的脸在记忆中相匹配,她竟然在一时之间没有认出他是谁,自从他作为她曾经的陆军参谋总长,在捷克危机时听从她的建议欣然辞职后,她好像就把这号人物已经丢入脑后,如果还有更多,就是回忆起他一度亲纳粹的态度,她脸上迅速地浮现出疑惑,但在疑惑之后,她的神情就变成了愤怒。 “你们这是叛变!” 我们听见她叫道,那张浓艳的脸突然猛烈地挣扎起来,这也和我预想的态度分毫不差,她试图要用视线找到听到她这句话就立刻立正的人,但遗憾的是,坐在这个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已经深谙她那种动物性的习性,她不仅会把密谋分子绞死,连没有及时起来反对叛乱的人也绞死,我想从开始就没有回头路可走,如果说之前的经历让我们看清了她的手段,不再抱有任何一丝幻想,那么后面她说的话无疑也加深了这个印象,使我看清了这个独裁者尤为自大的精神世界。 “你们立即自杀吧,不然我就要判决你们死刑,你们的妻子孩子我也不会轻饶。” 她坚持这么说着,伴随着她眼睛的转动,她一个接一个的报出了我们的名字,到了冯.施陶芬贝格上校,她似乎觉得他十分阴险似的,连名字都不愿意说了,至于他的副官,那个现在一直站在角落里紧张局促的年轻人,也在她嘴里变成了那个她不知道名字的中尉,或许是因为没人对她动粗,而行刺在她眼里已然失败,她现在还安然无恙,我们不知还出于什么理由控制着她,导致她连装都不愿意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