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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念“啊”了一声:“可你们很久没见了吧?” “所以见了也没话说。” 他直言不提自己,奚山听了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说破。半晌,他伸出手,像隔着屏幕替池念整理刘海似的点了点边框。 “我更想回来陪你。” 夜深人静时,平时不那么容易一字一句讲得明晰的肉麻话很容易脱口而出。 青海和重庆一个是高原,一个是河谷,从渝中到德令哈,整两千公里,能跨越半个中国。池念睡了冷床褥,差点因为奚山这句话当场哭鼻子。 他低头,手指在眼角蹭了几下,憋回去酸涩眼泪,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免得一开口又带哭腔:“哎呀你怎么……突然……” “小哭包。”奚山笑了,“水做的啊?这么容易流眼泪。” “你明明就知道是泪腺发达啊!我又控制不住。”池念被他调侃得也开始笑,捏一把微红鼻尖,朝奚山做鬼脸。 两个人终于有空亲亲密密地聊一会儿,却因为奚山那边算公共场合,池念攒了一肚子的情话,反而不好意思说。他生怕讲到一半奚山有事,又担心耳机漏音,再者万一奚山的表哥临时走过来害奚山被迫出柜……都不好。 他抱着奚山的枕头,最后成了大眼瞪小眼,口是心非地承认:他也想奚山了。 “那你还是快点回来陪我吧。”池念说,把下半张脸埋进偏硬的记忆棉枕头中,瓮声瓮气地撒娇,“我昨晚梦见你了。” 奚山问:“梦见我什么?” 池念难得地被噎住,瞳孔地震,左右闪躲了许久,蚊子哼哼似的:“问那么明确做什么……你现在又回不来……” 屏幕对面,戴着耳机的奚山全无防备接收这句话。向天发誓,他问那句真的只因为顺口和好奇,过了会儿,似乎明白池念做的到底是什么梦,又顺着思维发散后,竟然也难得地脸红了。 “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池念要挂视频,“睡觉睡觉,晚安!” “嗯。”奚山顺从他,见某人嘴上急着不理人,动作却迟缓,索性凑近耳麦,小声地、又让池念完全听得见。 “等回家慢慢告诉我。” 池念正往下躺到一半,猝不及防听见这句撩拨,手机砸脸,“嗷”地一声结束通话。 奚山那把嗓音的确特别,因为抽烟后遗症有点过分的低沉,沙沙的,但并不呕哑嘲哳。他少言寡语,讲方言又凶,普通话时乍一两句并不惊艳,再多几个字,池念就总是联想到“巴山夜雨涨秋池”。 池念以为自己早听习惯了,不会再有任何波动。可那几个字折成声波传入大脑,信息还来不及处理,他先半边身体都一麻,接着心脏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