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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山河 第5节 (第2/2页)
北关才是我的天地。 我冷却思绪,扔下几个茶钱,上马。 秋风起,北地的天凉了。 我扬鞭,赶赴战场。 不承想,一晃就是三年。 第7章 三年后。 一场大雪自天空洋洋洒洒飘落。 傍晚,朔风卷积暴雪,吹入帐内。 温语宁冻得搓搓手,掀开帐子,嘟哝着:「蛮子也要过年了,最近突击了几座小镇,抢鸡抢鸭的,也不怕死。哥,你是没见,他们仗着你养伤,都翻上天了。」 我躺在床上,眼睛从兵书上虚虚抬起,「我吃了败仗,怨不得别人。」 「呸!分明是蛮子头耍诈!你要不是为了救那群老弱妇孺,不至于生挨一刀。」 语宁一边说,一边拿起炭钳在炉子里胡乱拨弄。 帐内很快弥漫起一股烟味。 我咳嗽几声,觉得肋下又隐隐发痛,这次刀伤牵动了旧伤,让我吃了一番苦头。 「语宁,帮我看看,渗血了。」 咣当! 语宁扔了炭钳,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让你救,明仪王府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脑子坏了去救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落下病根,动不动就裂开,真是造孽!」 我忍痛不言,翻身让语宁揭开纱布。 她半天没说话,我扭头,发现她竟然红了眼眶。 到底是被人护着长大的,性子骄纵些。 语宁擦擦眼,开始替我清理伤口。 帐中无声,只留外头的瑟瑟冷风。 「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低头,闷闷问道,「整个黎朝都无人可用了,需要你顶上?因为一场败仗,就派个巡按使过来。京城的那群人都有点毛病,娇生惯养的,难免挑刺。」 我闭着眼,想省些力气,「你不喜欢他们,不见便是。」 「我不见,难道让你去?」她动作利落地处理好伤口,替我穿好衣服,「父亲年纪大了,如今你是咱们北关的主心骨,可不能出事。」 「好,我知道了。」 语宁离开,帐中又暗下来。 我蹙眉饮尽苦涩的汤药,擦擦嘴,从枕下摸出一封信——「京都巡按使不日便至,为公子故人,需行事谨慎。」 我目光落在「故人」二字上,久久没有移开。 当日气急之下割袍断义,将他心意狠狠践踏,他该是恨我入骨,再见难免要多加责难,这也是我不放心语宁接待的原因。 勉强养了几日,待入了腊月,巡按使的行伍便进了北关。 这日,我骑马前去相迎。 远远看见一队人簇拥着一顶乌木轿子,浩浩汤汤自冰天雪地里走来,长长的队伍展开,如留在天地间的一抹墨迹。 心头骤然跳了一下。 我攥紧缰绳,嘴里灌了风剧烈咳嗽起来。 「哥,你脸都白了。」语宁担忧地看我一眼,「别勉强。」 我摇摇头,「没事。」 直到轿子走近,前面的侍从跳下马车,作揖道:「大人一路车马劳顿,劳烦将军安排个舒适的住处。」 语宁最见不得这副养尊处优的样子,蹙眉,「北地苦寒,住哪都是一样的。」 侍从眼都不抬,「那便住在将军府。」 「你……」 我伸手打住,缓缓道:「请大人入城。」 车中并无动静,侍从依旧立在车前,淡淡道:「请将军下马。」 语宁当即炸了,「她重伤未愈,能来便是给你家大人脸。北地乃黎朝关要之地,无特殊情况根本不需下马行官礼,怎么到你家就不行?」 侍从一愣,半晌微微一笑,「免礼是情分,不免才是本分。」 我正欲下马,突然从车中传出一道淡极的声音:「罢了,不必兴师动众。」 时隔三年,我闭着眼都能听出靳以安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再无当年的热烈,冷冰冰的。 我调转马头,在前面带路,语宁走在身边,叽叽咕咕地,「刚才我没听错的话,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