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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姝色 第32节 (第3/3页)
线一退再退。 如此混乱长达十余年,直至霍砚横空出世,从一个洗马奴,一跃而至司礼监掌印,先皇对其信任有加,在鲜卑又一次犯边后,竟派霍砚出兵。 兴许因为他姓霍的关系,霍家旧部对他唯命是从,士气大振,以势如破竹之态大败鲜卑,将他们撵回大渡河对岸,同时为凉州招安了山匪陈同,许其凉州知州之职,率领霍家旧部镇守东南。 而他们杨家,世代守着这西北大漠,在辽国一次又一次看似嬉闹的进犯中填人命。 霍家湮灭之后,大楚动荡不安,先帝许是后悔过,提武官,开武举,征兵马,却通通无济于事。 大楚安逸得太久,悬在头上的刀已经近在咫尺。 他做的唯二两件对事,一是送霍砚去凉州稳住了东南,二是将另一半虎符交给了杨家。 可惜他死得太突然,还没来得及告诉太子,莫要走他的老路。 今日杨谏之之所以如此怒不可遏,皆因三日前,在军中抓到了几个不安分的眼睛,继而辽国士兵又假做流寇越过边线袭击周边村庄。 杨景程和其长兄杨景焕带兵前去围剿,辽国残兵败逃,杨景焕与辽国人多番交手,深知他们这一击脱离的打法。 见他们退走,杨景焕便不欲再追,谁知杨景程并不听命,单枪匹马追了出去,彼时还要护送受伤的百姓,杨景焕不得已只好带兵退回,请示过杨谏之后,正要再出去寻时,便遇上杨景程自己回来了。 “你知不知错!”杨谏之怒声斥问。 杨景程抿嘴不吭声,却默默将抬起的腿放下,挺直了腰背跪在地上。 “好好好,”杨谏之看他这幅冥顽不灵的模样,气得怒发冲冠,枪尖指着他:“你才来多久,打了几场胜仗,尾巴就翘上天了是吧?” “你愿意跪就好生跪着,来人,给老子打他三百军棍,何时明白‘军令如山’何时才准起来!”杨谏之把红缨枪甩向一旁的箭靶,枪尖穿透红心直直插进后方的沙土里。 军帐里两个同样身穿甲胄的将军对外探头探脑,蓄着络腮胡的对身旁的年轻郎君道:“明玉啊,你去劝劝你祖父,子玉年纪小,哪经得起三百军棍。” 杨景焕回头瞥他,不满道:“父亲叫儿子景焕便好,还有,父亲为何不自己去?” 恰好杨谏之远远看过来一眼,那一眼满带凶煞和警告,杨淮生缩缩脖子,面色悻悻,却见杨景焕看着自己,假意清咳了一声:“子玉违抗军令,该打。” 杨景焕默默挪开眼,看向坝上闷声挨军棍的杨景程:“父亲且放心,祖父心里有数,而且子玉心里压着事儿,今日这番发泄出来,总是好的。” 杨景程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三百棍,结束时还能勉强站起来走回营帐,结果一进帐便仰头倒下去。 杨景焕进来的时候,杨景程正光着上身趴在床上,军医正在给他上药,整个后背红肿淤青,有些地方还在渗血。 “你出去忙吧,这里我来,”杨景焕接过军医手中的药瓶,坐在床边。 “痛,”半瓶药粉撒下去,一声不吭的杨景程突然闷哼。 “原以为你铜皮铁骨,不知道痛,”杨景焕四平八稳的刺他,手下的动作却轻了不少。 “都说穷寇莫追,那些残兵跑了就跑了,你追着不放起什么作用?”杨景焕问道。 杨景程就好像重归白日里的状态,一句话也不说,双目放空,像是在发呆。 杨景焕心下叹气,打算说些他想听的:“成君来信了。” 他这次来西北,就好像换了个人一般,整日里沉默寡言不说,无事时便浸在演武场练刀枪,遇到辽兵越境,他就跟不要命似的拼杀。 杨景程直起头,转过来看杨景焕,哑声问:“说什么了?” “无非就是后宫的琐事,”杨景焕明知他想听谁的消息,却故意绕着只字不提。 杨景程的眸光渐渐暗淡:“就没有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