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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第3/3页)
“你能找到一个夸张一筒的人,我就撤诉。” 女孩很尴尬,一直低声嘀咕“对不起”。 “社里老师给你的资料当然也有真的,比如我父母的事情。”池幸说着打开自己的微信,和她加了好友,“你认为我有选择吗?” 女孩:“什么选择?” 池幸:“成为另一个池幸的选择。就像你说的那样,摆脱所有过去的影响,否认自己的过去。” 女孩不答。 池幸喝完自己那碗八宝粥:“没有人帮我,我只有自己去摸索。就像现在的你一样,你的老师怎么不帮你出头啊?” 女孩的眼泪顿时下来了。池幸索偿的金额太大,她根本无力支付。而她的文章给社里带来负面影响,遭受的投诉源源不断,组长暗地敲打她:找下家吧。 “别哭别哭,”池幸给她纸巾,漫不经心地说,“我可以撤诉,但,你得帮我一个小忙。” 女孩脸色微变,她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这个忙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只不过会稍微让你的老师头疼一阵子。”池幸笑道,“舆论的事情,就继续让舆论解决,你说对不对?” 离开片场时,只有周莽还在池幸身边。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但麦子在光彩剧院里监督即将上演的话剧,他极力邀请池幸去看看。 话剧是麦子的徒弟写的,两个对门邻居在某天深夜同时发现楼上传来古怪声音,俩人一个胆小,一个鲁莽,为弄清楚楼上到底为何总在凌晨三点开始剁肉,各自用自己的方式去调查。是一出灵活运用舞台空间的有趣话剧,池幸来的时候已经排演到一半,她从中途看起,笑个没完。 麦子要求极高,总是不太满意,跟话剧导演又吵了一会儿。 周莽侧头低声对池幸说:“他怎么去哪儿都要跟导演吵架。” 池幸笑着耸肩。《大地震颤》的片场里,大家起初都非常害怕看见麦子从椅子上豁然站起,冲裴瑗奔去的场景。这预示着俩人又有各自意见,又得吵架。但后来吵得多了,众人渐渐习惯,偶尔一两天不吵,一个个东张西望:麦子没来吗?好久没听见他那嗓门了。 池幸脸上的妆没卸完,看起来脸色憔悴苍白。麦子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学生和台上演员们,众人知道她参演《大地震颤》,纷纷与她握手打招呼,有人给她端来热水和点心。 在这里没人提起她最近的舆论风波,导演拉过池幸,要让她给自己和麦子评理。话剧编剧一声不吭,挺好的年轻人,慢吞吞在一边喝枸杞水,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毕竟以往夹在磨心的都是他。 “导演说得对。”池幸毫不犹豫。 麦子:“……你说什么?” 池幸:“各司其职,这剧本不是你写的,这剧也不是你导的。谁负责谁有理。” 麦子:“这剧院是我的。” 导演:“也是我的。” 俩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是麦子服输:“好吧,就按你说的来。” 快十一点了,最后一次排演。音乐一起,两位主演各自钻进舞台上的床铺,重新开始演出。 池幸跟麦子告别,麦子心不在焉,全神贯注盯着舞台,草草冲她挥手。 “麦子这个人倒也不是坏,就是他的心全放在戏剧上,对其他事情不在意。”池幸说,“他也不怕得罪人,所以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周莽问:“他这种性格,没被人打过吗?” 池幸乐得直笑:“你不知道吗?麦子老师年轻时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有人抢了他女朋友——也可能是男朋友,我记不清楚了。他单枪匹马,扛了根木棍,把人酒吧砸得稀烂。后来出国读书,回来的时候那酒吧经营不善已经关张,他又掏钱买了下来。” 周莽一脸“这人傻子么”的冷峻表情。 “他把酒吧老板请了回来,让他继续干,还跟人结拜为兄弟,现在关系好得很。”池幸说,“下次我带你去那酒吧玩玩,有个驻场歌手特别帅。” 周莽:“他总是这么开心吗?” 池幸摇头:“他病得很严重,失眠,酗酒,灌安眠药,都干过。他老把戏剧挂嘴上,看什么人都是自己剧里的角色,魔怔了。不过也可能,这种魔怔让他快活吧。”她走出光彩剧院门口,打了个喷嚏。“戏剧是他的避难所。”她笑着。 池幸似乎是真的没有因今天的事情而有一丝低落,说话又脆又快,和周莽一起走入冷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