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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夜时刻,争取到一天假期的盛澜在泡澡之后,整个人很放松地靠在床头,伸手将花鹤初拉进怀里,像抱枕一样环抱她,并且将下巴靠在她的肩窝。 「春天的故事是源自你的恩师,你们关係很好,所以以她的故事取材我可以理解。但是夏天这篇,你好像跟那个学长几乎不认识?所以你是跟那个第一人称关係比较好吗?」 这个问题盛澜早就想问了,只是当时见花鹤初还在为回忆细节所苦恼,因此暂时忍下了向她发问的念头。 「嗯,他是我在大学里少数能聊得起来的人。」 「这一个篇章,我其实删减了很多细节,我之所以很苦恼,是因为我对这些事情的记忆虽然深刻却也很琐碎,回忆的片段需要被连贯,所以才让我花了很多时间整理。」 花鹤初的解释让盛澜感到诧异,原来她努力回忆那个故事的细节,竟然是为了做删减,她到底对这件事的印象有多深刻? 「虽然我今天把稿子寄给裴清了,但有一段话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加进去。」 「什么话?」 「我对学长最深刻的印象,来自于他在社团中最后一个影片,是我们的剪辑组在他离开之后剪辑时才发现的,连当时和他一起去拍摄的第一人称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录进去的。」 花鹤初的后脑靠在盛澜胸前,一面跟盛澜分享自己的工作烦恼。 盛澜静静地听着,右手被花鹤初双手抓着把玩,左手则不断梳着她的头发,顺滑的发丝从他的指间如绸缎般滑落,又被他不厌其烦地再度拾起。 「他说了什么?」 「我认为是某种解释。但不是对我们任何一个人,而是对他自己,好像是说服自己去那样认为。他说悲伤是会传染的,所以悲伤的人不该想着去靠近谁。」 「有没有可能,其实是说给当时和他一起去取景的第一人称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虽然我在写这篇故事时没有特别表明他们之间的情感,但我认为第一人称是所有人里面最靠近学长内心的人。他之所以会在最后将他们的故事说给我们听,大概是不想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最终只剩他还记得吧。」 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我们之间的所有,只剩我独自记得,还令一个深爱着某人的人惶恐不安了吧。花鹤初在心里补充上这么一句,她所猜想的,属于第一人称的独白。 盛澜停下把玩着花鹤初头发的举动,改而轻轻托着她的脸颊,让她贴近自己的心口,她对第一人称的猜想虽无法证实是否是他真实的想法,但那样的遗憾,使他產生了共鸣。 还是一句老生常谈,谁也无法预测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到来,也许他们之间会有无数个明天,但难保这样日復一日的相爱不会因为突然来临的意外戛然而止。 鹤初,如果我们之间谁先退却了,或者更惨的天人永隔,那么我或许也会如那位同学一样,选择将故事诉说给他人,因为我也会怕只剩我还记得你,记得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所以哪怕能多个人陪我一起记住,我也会疯狂地抓住那样的希望。盛澜蹭了蹭花鹤初的脸颊,儘管她对他此刻的想法毫无察觉,但就是一种默契,她也轻轻地回蹭过去。 叩叩、叩叩叩。一阵听起来缺乏耐心的敲门声急促地响起。 「肯定不是找我的,你去开门吧。」 花鹤初抬起头看了眼门口,然后往旁一滚,给盛澜让出了移动空间。 盛澜看着花鹤初翻滚,觉得好笑,同时有些纳闷这么晚了会是谁过来敲门,毕竟裴月尧晚餐后就离开了,而他今天结束所有拍摄,按理应该也不会是拍摄团队。 思来想去还不如把门打开来得痛快,抱持着这个想法而将门轻易打开的盛澜,此刻简直想暴打上一秒的自己。 「澜!好险你真的还没走,我真怕你已经离开,我就得再过几天才能去找你了。」 那位白富美女演员站在门口,双眼冒着大大的爱心,用撒娇的口吻庆幸着盛澜还没离开。 花鹤初一听到这甜腻腻的嗓音就来了兴趣,全然忽视盛澜投递过来的无助眼神,只趴在床尾用双手撑着下巴看戏。 盛澜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有点背景支撑,但他并不清楚她的背景有多雄厚,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贸然得罪人。 如果花鹤初肯配合的话还好说,如果他已经有了女伴,拒绝就显得理所当然,但显然她暂且没有打算帮助自己。 于是见到盛澜始终没表态后,那个白富美更加放肆地直接上前想进入房内。 盛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