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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利刑侦笔记8:旧案寻踪(出书版) 第8节 (第4/4页)
09年7月7日去阳州的目的是不是要让五哥把账款交给你?这就是一个明显的诱导性问话,在其中预设了两个内容:时间和地点。这句话是一个复句,要把它变成非诱导性发问,需要这样拆解:第一句,2009年7月7日你在哪里?第二句,你为什么要去那里?拆解后的两个问题都是单句,不再属于诱导性发问。 简单句的问话也不一定都是非诱导性的,连谓结构(有两个谓语)单句容易演变成诱导性发问。比如,你在2009年7月7日驾车去阳州的目的是什么? 这句话并不是一个复句,只是一个连谓结构单句。但这也是诱导性问话,里面预设了方式和地点。要把它变成非诱导性发问,需要拆解成三个问题:2009年7月7日你在哪里?你是怎么去的那里?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当一个句子里的谓语只有一个,且起到修饰作用的部分(定语、状语、补语)越少时,句子的诱导性就越小。因此,制订审讯提纲时,侯大利会在讯问前再次检查自己的提问提纲,着重查看每一个问题在句式上是否都是单独谓语的单句,每一个问题中起修饰作用的部分是否都做到了最少化。这种用语法结构来衡量的方式简单又有效。 讯问到此,没有发现肖霄操纵陈菲菲的线索。侯大利稍稍停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重新翻了翻审讯提纲。 “你在8月10日回江州,谁还知道?” “驾驶员,还有总裁办的人。” “你约了陈菲菲到山庄,有谁知道?” “还是驾驶员,我在车上打电话,没回避他。等到陈菲菲上山,清洁员和厨师就知道了。听陈菲菲讲,她接到电话时在打麻将,打麻将的人是肖霄、桐桐和炮姐。陈菲菲还借了肖霄的车。”讲到这里,李小峰想起了这四个女人各有不同的滋味,越发觉得自己落到这个处境生不如死,一时之间,悲从心来,惶恐不安。 侯大利梳理了今天得到的信息,再和第一次讯问得到的信息进行对比,道:“陈菲菲拿驾驶证的时间不久,技术很一般吧,肖霄愿意把自己的宝马车借给陈菲菲,很大气嘛。” 李小峰道:“和陈菲菲比较,肖霄确实比较大气。我都是主动给她买东西,不管买啥,她都大大方方接受。我看得出来,她没有因为拿了我的东西就刻意讨好我。陈菲菲不一样,我给了她一个包,她两眼放光,是发自内心喜爱,看我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 侯大利笑了笑,道:“你经常送包?” 看到侯大利脸上终于出现笑容,李小峰也松了口气,自嘲道:“女孩子都喜欢名牌包,我让人到国外采购了一批,价格不贵,牌子响,遇到感觉不错的,就送一个。” 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前,肖霄家里的经济条件还不错。后来,父亲肖卫星生意彻底失败,欠下了一家人靠工资永远都还不清的债务。肖家破产,负债累累,彻底沦为社会底层。肖霄用过名牌包包,陈菲菲则没有用过,两人面对名牌包时的心情并不相同。李小峰虽然夸肖霄大气,其实更喜欢陈菲菲那种狂热的目光。面对这种目光时,他在女人面前才更有强烈的心理优越感。 聊到此,陈菲菲和肖霄的关系基本清楚,很难再深入下去。侯大利开始有意识地进入闲聊模式,试探着询问九十年代发生过的事情:“我在江州一中读高一的时候,你应该是在江州学院读高三吧。” “嗯,我比你要大个两三岁。”李小峰原本说知道当年轰动一时的杨帆案,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在此刻提起。 “在我印象中,杨国雄的儿子杨永福也在江州学院,你们当年能玩得到一起吗?”侯大利在纸上随手写了1994年,轻描淡写地问道。 侯大利莫名其妙提起这个话题,让李小峰多少有些意外,道:“我读高三,杨永福读高一,接触得不多。我们两家的企业还存在竞争关系,有一段时间势如水火,杨永福见到我就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和我打架,玩不到一块儿。” 侯大利道:“我没有在企业工作,隔行如隔山,有些事不太明白。杨国雄当年是什么情况?” “杨国雄死了好多年了。” “随便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