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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第2/3页)
何况他们这些还隔了一层的亲戚呢。他们很可能尽心尽力干了好事,最后周大全也不会认这笔帐,还得他们自己掏钱。 这么一想挺不值的,于是,他们就在周大全家后面的竹林里挖了一个坑,把柴房里的灰弄了一些就当是覃秀芳,这么葬了。 但其实大家都不知道她最后死在了哪儿,骨灰肯定没弄全,还有不少在旧房子的地面上。 这也就导致,很长一段时间,胆小的妇女和小孩们都绕着周大全家的屋基走,被烧毁的房子渐渐野草丛生。 *** 覃秀芳完全不知道她走后,村子里还发生了这些事。 她星夜兼程,盯着萧瑟的寒风在黑夜中前行。一路上,因为没有任何灯光,只有天空中挂着几颗昏暗的星子,到处一片漆黑,冷飕飕的,无形中给人一种后世恐怖片里的气氛。 覃秀芳前世不信鬼神,直到自己重生了,才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心里有了敬畏的念头,走夜路自然有些恐惧。 但荒郊野外,天寒地冻,她不能停下来,也不敢停下来,所以只能大步往前走。 这辈子覃秀芳别说城里,就连镇上都没去过,自是不识路的,上辈子她也是三十几岁后才第一次去县城,一切跟现在都不一样,前世的经验也不能用在这辈子。 不过她记得县城的方向,一路向北,好在今晚天上有星星,根据星星指明的方向走就行了,可能会绕路,但只要大方向不错,最后铁定能到县城,只是时间长点短点的问题。 前两天养精蓄锐了,覃秀芳的精神很好,一路疾行,走累了就找块背风的地方停下来喝点水,啃两口饼子,歇一歇,再继续。 从半夜走到了天蒙蒙亮,初冬清晨,天气寒冷,她不但不觉得冷,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走着走着,覃秀芳看到前面有一辆拉着柴的牛车,牵牛的是一个四五十岁头发花白的老汉。他戴了一顶破旧的草帽,因为前面是个斜坡,他手撑在车上,用力推着车,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家伙使把劲儿,很快就上去了。” 这个坡不算很抖,但对老汉老牛来说,很是吃力。 覃秀芳赶紧上前扶着车轮子,帮助老汉推牛车。两人一牛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总算爬上了坡。 老汉喘着粗气平息了几秒,侧头看覃秀芳:“小伙子,今天谢谢你了,哎,这人老了,就不中用了,换我年轻的时候,比这还高的柴都能轻松地推上山。” 覃秀芳听出来了,他应该是个卖柴人,常年砍柴送进城里卖,那他今天的目标应该是去县城。覃秀芳很高兴,这样她不愁找不到路了。 于是她笑着宽慰老汉:“老伯说笑了,这几百斤柴可不轻。” 听到她的声音,老汉怔忪了片刻:“原来是个姑娘啊,打扮得跟个小伙子一样。” 覃秀芳坦然地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说:“是啊,我去县里找我男人,他早年被抓了壮丁,后来投了共,如今打了回来,走不开,就捎信叫我进城去团聚。” 老汉点点头:“那敢情好,你也熬出头了,以后都是好日子。正好,我们顺路,一起吧。” 两人边走边聊,老汉说得多,他似乎总算找到了一个听众,便讲了一路这几十年来他在这条路上卖柴所发生的事。 “哎,以前那个乱啊,有次我卖柴在路上竟然遇到了两伙土匪抢劫,两方人马都拿着刀逼我交出钱。你说卖柴能挣几块钱,都是辛苦钱,连糊口都困难,没办法为了活命我也只能交,然后他们双方为了这点钱竟然打了起来,还没分出胜负,远处传来了木仓声,他们以为是剿匪的来了,赶紧跑了,连死了的兄弟丢的刀都没捡走。等他们跑了,我想着家里的孩子还等着我拿钱买米回去下锅呢,就捡了那刀进城卖给了铁匠铺子,最后比我卖一车柴赚的钱还多一倍,你说他们图啥啊?” 老汉风趣,讲的故事非常有意思,覃秀芳听了一路倒不觉得枯燥,反而仿佛从老人的娓娓道来中看到这个年代的冰山一角。 渐渐的,天越来越亮,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有挑着箩筐去卖菜的,也有拎着篮子里的鸡蛋进城的……几乎都是进城卖土特产的农民。 覃秀芳总算放心了,这么多人都一个方向,那肯定是去城里,她也不用担心走错路或这老汉不安好心了。 到了县城,已经上午□□点的样子,覃秀芳跟老汉分开,找了个早餐店要了一碗热粥和两个包子,就这就要五块钱。 覃秀芳摸着口袋里的十块钱,很是错愕:“怎么这么贵?” 老板叹气:“肉在涨,面在涨,大米也涨,有什么办法?再这样下去还要涨。” 覃秀芳恍然记得上辈子在老年大学看过,第一套人民币刚推出来的时候,购买力很强,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通货膨胀加剧,不断的贬值,购买力也跟着下降。 直到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