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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第2/2页)
动,有事情先知会孤一声。” 闻言,阿谣一时没控制住,倏忽冷笑了一声。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总是如此,在外百般惩罚,回到东宫里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又假意惺惺给些自认为的恩典,还要旁人收到这恩典的时候感恩戴德,泣涕涟涟。 裴承翊一点儿也不了解阿谣,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是一个绝不会轻易动摇自己想法的人。 既坚定,又坚强。 正如此时,阿谣站在原地,稍稍抬目,与面前的男人对视,红着眼,一字一顿: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怀王府的小宴已散了,妾身和殿下这一场,便也就到这里吧。”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哀伤得有些发颤,可是说话语速未有半分迟疑。 筵席结束,曲终人散,原是一语双关,偏偏有人听懂了装不懂: “哪里到要散了,我们才刚刚开始。” 男人说着,便伸出手,意欲去拉阿谣,可是被她一往后一退,便躲了过去。 阿谣尚可冷静自持: “过去数月,感激殿下诸多照顾,日后,希望殿下岁岁平安,也与阿谣岁岁年年长长久久不再相见。” 他们两个身份差距这样悬殊,堪比萤火之光与当空皓月,实在不般配,面前在一起,收到的便只有无尽的伤痛。 似乎是终于意识到阿谣的坚定,裴承翊先是顿了一顿,紧接着便垮了面色,声音也冷下来: “你在胡说什么?” “妾身并无半字信口胡诌,这一年多以来,殿下赠与妾身的礼物、财宝,妾身俱仔细收着,今日便物归原主,阿谣孑然一身,来时孤零零一个,走时也仍两袖空空。” 阿谣说着,倏忽轻笑了一声, “总归是,太子殿下给了妾身一处立足之地,妾身付出了这副身子,各取所需,两不相欠……日后天各一方,便当从未相识过吧。” 她只说她付出了身子,可阿谣心里知晓,她付出的是全副身心,是死心塌地。知晓就算天南海北永不相见,她的心里也会永永远远记着他。 忘不掉也抹不去。 似乎是被她突如其来的这样一番话弄得有些发懵,阿谣的话说完以后,过了许久,裴承翊才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说的话叫人心中直发凛: “你当这东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 “魂魄已走了,强留着一副躯壳又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不知怎的,面前金冠玉带的矜贵男人倏然拔高了声调,显然是动了气,他在阿谣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紧紧攥在手里,下一瞬,冷着声音警告似的, “你既跟了孤,生是东宫的人,死是东宫的鬼,没有孤的命令,你半步也别想离开。” 阿谣从前也惹过裴承翊动气,可是她敏锐地觉得,从前的任何一次,都没有这次严重。这一次,他那双眼睛里恼怒得像是要冒火。 这一刻的他,好像有些失控。 而他抓着她的手腕,叫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 只能反唇相讥: “没想到贵如太子殿下,也要用这种卑鄙的法子来对付人。” “林谣!” 裴承翊握着阿谣的手腕,一使力顺势推了她一把。只听“砰——”的一声,她的背撞在身后的床栏杆上,他从她身前抵着她,似乎在咬牙切齿, “你适可而止!” 这样撕破脸争执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睛都像是染了血色,一个比一个还要红。 一个是铁了心要离开这个伤心地。 另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权威绝不容挑衅。 两个人的思想虽不在一条道上,却默契地背道而驰。 阿谣忍着眼眶里不断打着圈的眼泪,忍着心头泛上来的阵阵恐惧,执拗地与裴承翊对视。 爱上一个自己根本不配爱的人,究竟会有多难过? 阿谣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周身上下都在不住地打着颤,说话时不自觉带了哭腔: “妾身知道自己只是卑微下贱的奴婢,连和殿下大声说话也不配,妾身惹不起,可是就连结束这一切的权力也没有么?” “没有,自然是没有,谁给你的胆子想这些?” 男人说的斩钉截铁,不留情面, “只要不是孤厌弃了你,林谣,离开这里,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