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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果新再不揣着了,利落地把下午听到的话一股脑儿全复述了一遍,末了做个总结,把事情的严重性往上抬了不止一百级台阶,“若是说为了奴才自个儿,奴才自然是不碍的。但岑嫔乱嚼御前人的闲话,甚至还攀扯上了万岁爷,是明晃晃对万岁爷不恭,奴才心系万岁爷,听不得旁人说万岁爷一句不是……” 听不得旁人说他不是?皇帝旷怨非凡,“说朕不是最多的就是你。” 当场被拆穿,祁果新有点尴尬,嘿嘿干笑了两声,“再给奴才十个脑袋,奴才也不敢说您一句不是。奴才那是……忠言逆耳。” “罢了罢了。”再说下去,皇后怕是得自个儿立牌坊了,皇帝疲乏地挥挥手,“您想朕给你作主?”求都求到他面前了,不是求他作主还能怎么着,可皇帝偏偏就问了一句,皇帝自己也道是邪乎了,就想看皇后对他服软说软话的模样。 祁果新瞬间领悟了,找了块黑布把良心蒙住,张口就来,“万岁爷是奴才全部的倚仗,万岁爷就是奴才的天。若是连万岁爷都不替奴才作主了,奴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眼泪花儿含在眼眶子里将落未落,悲凄极了。 明知道是真假掺半的,皇帝依旧很吃这一套,心头的邪火被盈盈柔柔的眼泪冲散了,眉眼也舒展开了,别别扭扭假咳一声,“岑嫔欺上瞒下,胆大包天。朕本不能坐视不理。” 祁果新拉着甘松诚恳地谢过恩,刚站起身来,眼泪珠子说收就收,连半点水痕星子都没留下。 皇帝眯着眼,眉头不知不觉又紧拧了起来,锁得死紧。 岑嫔已经睡下了,梦里被人从被窝里一左一右叉着拽了出去,想是事情败露了,哭哭啼啼的被拖进了御幄里。 第15章 太后靠着引枕,半倚在紫檀矮榻上,静心侧耳听着太监胡荣生回话,两只指头一下一下地转着腕上的伽南香木寿字镯,寿字是用小金珠一颗一颗嵌出来的,到底是金贵,可太后眼神里明显没把那金珠当回事,仿佛那不是实打实的金子融的,只是帮助她捋清思路的小器具。 太后停住手,“打探清楚了?” 胡荣生哈腰道是,“回皇太后主子的话,皇贵妃娘娘身边有个叫曲莲的丫头,来的路上偷摸的钻了回岑嫔娘娘的车,半盏茶的功夫才下去。” 料想岑嫔也没那么大胆子和皇后过不去,太后点点头,“皇后那儿是怎么个说法?” 胡荣生答道:“皇后主子听完就进了行在,没多会子就带着甘松出来了,然后又回御幄去了,御前的苏德顺把岑嫔娘娘也叫去了。” “且看看罢,皇后要是这点子事都处置不好……”太后吞下了后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