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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人竟是像生怕惹上什么祸事一般,连忙拽着他冒雨离开了。茶馆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过了良久,大家才又开始窃窃私语。这时一个中年书生叫来茶馆伙计,捻着胡子开口:小九你这茶馆整日人来人往,消息灵通,定是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如我出五十文,你给讲讲? 书生说的没错,小九的确知道。他们家这茶楼在东市也开了有二十多年,生意向来不错,常来吃茶的有附近县城的也有安城街坊的,因此说起这近日的消息可谓是没人比他更清楚。只是这白玉律法里有一条叫做百姓不得妄议朝政,这涉及到官府的是哪能让他这个小伙计当书说?若是被人举报了,那他必定要挨上一顿板子。他心里为难着,脸上也就做出几分尴尬神色:这,别说五十文了,就是给我五百文我也不敢议论官府啊 那书生闻言立刻明白了,拿出五十文递给小九:哪里是议论官府?我不过是好奇发生了凶案怎地,那两人争论不休。 就是就是,什么腐烂,什么脓疮,莫非是下毒?又一个茶客好奇地问道,这雨一时半会儿也歇不了,甚是无聊,不如你就给大家伙儿讲讲! 小九一一扫过堂内众人,发现只有一两个陌生面孔,便接过五十文钱,搬了个条凳坐在门口:这雨下的,估计也不会再来客人。那我就不妨给大家讲讲刚二位爷说的事儿,全当解解闷儿。 说起这个案子哪,那就得从前些天死去的那个叫花子说起,各位可别嫌我啰嗦。说是啊,前些日子有个叫花子打扮得干干净净儿去吃花酒,结果让人给认出来了。人就纳闷儿啊,这前天还去蹭人喜食的,怎么就突然这么有钱?于是那人就去请他吃酒,灌醉了一问才知道,这叫花子竟是拿了死人钱。 死人钱怎能拿?一人惊诧地叫道,其余人也是一脸悚然,仿佛听到什么禁忌之事。肖潇听了也觉得有些膈应,不过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这花子连饭都吃不上却拿了钱就去吃花酒。真是活该一辈子当叫花子,肖潇暗暗想到。 自然是不该拿,这不,出了事,小九叹口气,咱继续说。那人怕出事儿,听说死了人便叫那花子带路,最后走到了南郊的土地庙。两人还没有进去便闻到了阵阵腐臭,就是捂上口鼻都熏得人流泪,因此他们看了两眼确定有尸体之后,便回去报官。官老爷带了好些人去,最后果然抬出去两具尸体,胀得老大,只能看出是一男一女 难道是殉情?之前怀疑下毒的人又开口问道,不过也没听谁家丢了姑娘。 小九摇摇头,神秘兮兮地说:什么殉情,那是父女俩,死的那叫一个惨啊临安县的时疫各位听过吧,他们俩恐怕就是从临安逃出来的,那女儿分明是染了病,父亲在女儿病死了之后就上吊自杀了 第14章 临安县的时疫不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了吗?一个茶客不解地问道。 怕是有病没钱治,所以才落得如此之前好八卦的那位仁兄又开口了,我听我堂亲说,之前医官没来的时候,好些都以为是什么绝症,直接跑了。你看我们城门外不是还有些难民?都是之前早早跑出来,结果想回去又发现家被一把火烧了的。 真是荒唐!那个中年书生怒斥一声,面带微怒,无家可归的人在城外朝不保夕,我们的知府大人又在干什么?听说江家大少爷娶小妾那天,他可是没少送礼,现在看来我们的知府大人可真是一名好官! 肖潇听到江家两个字差点没有一口茶水喷出去,其他茶客也是一脸尴尬,不过是因为他们不能像书生一样畅所欲言罢了。妄议朝政这一条罪对于一般百姓可能是顿板子,可是对于书生文人们却是刷声名的好时机,因此朝廷基本不管,不做他们扬名立万的工具。书生还想说些什么,享受一下这种优越感,不过小九却为了缓和气氛突然开口: 各位听我说完啊,这事儿可跟知府大人没什么关系。这事儿的关键是,那女儿到底得的什么病! 刚刚两位爷的争执各位也听到了吧,这女儿身上长满脓疮,怎么会是时疫?小九摇摇头,有些害怕地接着讲道,临安时疫不过是人上吐下泻、头晕腹痛罢了,哪儿长什么脓疮。我听人说,就是虏疫 这可不敢瞎说!中年书生一脸震惊,然后他正了正衣冠,狠狠捋了几把胡子,近年又没有发生战争,怎么会有虏疫? 就是就是,绝对不可能! 小九你定是听错了,天底下生脓长疮的病多着呢,怎么可能就都是虏疫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小九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来大家这么大的反应,连忙赔笑道:嗨!都是道听途说罢了,各位当个故事消遣、别当真啊!咱们也没有亲眼见到,都是听别人说的嘛。三人成虎,这故事有几分可信大家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了 就算是故事,也不该拿虏疫开玩笑。中年书生摇摇头,凝重地说道,其余人也是一脸忧虑,心事重重。虽然小九说不要当真,可是世上的事不就是这样,你越觉得不会发生的却偏偏就是会发生。再加上之前两位茶客诡秘的样子,他们即便没有看到,心里却也是信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