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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第1/2页)
她冲校长微笑,说:“我不是为了让他们回报的。我只希望,这些孩子,每个人都能自由地选择人生,有尊严地活着。不管以后从事什么行业,都是值得的。不需要所有人都从事一种职业,也不要求所有人都崇高伟大。心里的标尺,律己就够了。强求别人的,才是最容易给社会惹事的那帮人。我也不用回报。在大城市里的孩子,有报效社会的自由,有随意追梦的自由,但也有挥霍人生的权利。我希望这里的孩子也一样,他们也有挥霍人生的权利,哪怕是快快乐乐虚度光阴,‘斗鸡走犬过一生’。这才是公平。” —— 陈樾沉默。 刀校长又说:“她刚刚才走,你进学校没碰上她噶?” 陈樾跟校长道别,立刻下楼去追,刚出楼梯间就见孟昀坐在他摩托车上,垂着头。 他原地顿了一下,这一下午,像是过了千山万水。 他去到她跟前,她抬头,泪水涟涟。 陈樾抹她脸上的泪,说:“怎么哭了?” 她扑在他肩头:“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气你。” 陈樾摸着她的头发,下颌紧紧贴着她,说:“这有什么可哭的,我又没生气。” 孟昀呜咽:“明明生气了的。” 陈樾说:“没有,我不会生你的气。” 孟昀哭:“明明就是。都气哭了呢。” 陈樾说:“我是跟自己生气。” 孟昀说:“那也不行!” 陈樾说:“……现在不气了。真的。” 她还是哭:“对不起。我再也不气你了。” “我们先回家,好吗?”陈樾给她戴头盔。她抿紧嘴巴,又是一行泪掉下来。陈樾看着,突然将头盔挂在车龙头上,捧住她的脸,吻住她的唇。 ………… 摩托车在山路间飞驰,孟昀紧紧搂着陈樾。 山风吹着,陈樾很快感觉后背上一阵濡湿清凉。 车停到家门口,孟昀仍是满面泪水。 陈樾单手托着她腿根将她抱起。 她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哭出了声音。 陈樾开了角门,关上,走过走廊、天井,开了堂屋门,关上,上了楼梯,将她放到床上,亲吻她的脸。 她搂着他的脖子,泪水抽抽搭搭。 “怎么一直哭呢?”他贴贴她的脸颊,握住她的腰,说,“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 孟昀哽咽:“我保证,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陈樾说:“你没有欺负我。” 他说:“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是我做得不够好。” 孟昀的泪又哗哗涌了出来,别过脸去,埋进枕头:“你别说了……” 他拨她的脸,她不肯转过来。 她哭得太凶,脖子红了,额发也湿了。陈樾把她拉起来,让她趴在他怀里,拿薄被套擦拭她脖子上的汗。 “我其实想过的……”她抽泣着,一哽一哽地说,“我本来想好了……你去哪里……我就跑去哪里……我就是……没跟你讲……我有点计较……想看看你怎么办……我没有那么坏,只欺负你……真的……我想过的。我没有那么坏……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我怕跟你分开……” 一股热量从陈樾心底涌上眼眶,他眼睛贴着她发烫的脸颊,深吸着气压制着喉中汹涌的情绪。 “你之前不是问我,在我眼里,你是哪座山吗?”陈樾吻了下她的鬓角,说,“你看,那一座。” 孟昀被转移注意,一抽一抽地止了哭,顺着他的目光扭头望。 阁楼南侧的木窗户正对着远处的一座山,如画框一般,将风景挂在墙上。 蓝天,白云,绿林,一架白色的风车站在山顶,随风转动。 “6号风车。” 他说,“不是随随便便沿途路过的风景,也不是随随便便哪一座山。” 她又落泪了,伤心不已。 越哄她越哭。 女孩子真是水做的啊,竟会有那么多眼泪。陈樾搂着她,轻拍她的背,哄小孩儿一样,哄了会儿又亲吻她的脸颊、嘴唇,亲着亲着,慢慢地她就不哭了。哭了太久,人有些发懵,比平日里乖顺了不少,乖乖配合着他。 夕阳从西边的窗子里斜进来,洒在孟昀的小腿肚上,发烫。 她在他怀中,瑟瑟发着颤。 樾是树荫的意思。是他,干净,清凉,淡淡的松木香。可他分明又是日光啊,火热地灼烧着她的身体,阳光一样,穿进最深的角落。 她闭上眼睛,呼吸凌乱,眼皮上有夕太阳的红色光芒。手指与他十指相扣,摁在枕头上。 “我爱你。”她忽然呢喃,“陈樾,我真的好喜欢你。你都不知道。” 陈樾整个人就僵了一下。 因她这句话,他眼眶竟有些湿,将她深深压进怀里,低声说:“我更喜欢你。” 又加了一句:“真的。你要相信。” 夕阳的光芒在她眼皮上流动,温暖中有些湿润,她说:“我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