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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嫌弃我们这些外行熬出来的药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李云凌竟隐约看到了沈长河眼中一闪即逝的厌恶。 难道他还在怀疑自己和苏烬的用意?她正胡思乱想着,却见沈长河缓缓撑着床坐了起来,十分有礼貌地接过苏烬递过来的药碗,长长密密的睫毛垂下敛去眸光,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 ……他这豪饮的动作,实在出人意表。可动作虽然潇洒,脸上那随即变得扭曲痛苦的神色却让李云凌瞬间就明白过来了,拊掌大笑:“天,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怕苦!” 沈长河雪白的脸立时就红了半边,先是赧然,后又有些愠怒:“苦痛二者,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余惧之,有何不可?” “得了,少掉书袋!”李云凌哄然大笑:“腐儒气息!好好说人话不行吗?说真的,你……真是沈慕归的儿子?” 沈长河放下药碗,叹了口气,反问:“徐曼舒告诉你的?” “啊,是啊。”李云凌不明所以地应道:“就是那个女先生。” “果然……” 沈长河蹙眉,只喃喃自语了一句,旋即脸色如常地答道:“传言中,确是如此。” 李云凌作恍然状:“难怪——你们长得好像!” 她这莫名其妙的一句倒叫沈长河起了兴趣:“你见过沈宴?” 他不称沈慕归为父亲,却直呼其名讳,这在过去是大不敬。但如今已是合众国治下,但凡接受了些墟海以外思想的先进青年都不甚在意此种情形:因为,直呼父母姓名也算是“舶来品”之一。李云凌点头,然后又摇头:“其实没见过本人。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两年了。只是,我曾见过他的照片和影像,那时正是沈宴先生意气风发……” 却在注意到沈长河脸上那化不开的凝重之际,讪讪地戛然而止:“对,对不起,说到你的伤心事了。” 之前苏烬已经把他乔装易容扮作狱卒时听到、看到的统统和李云凌讲了一遍,所以她才知道陈锋和沈长河都说了什么——包括那句,你有没有恨过自己的父母? 他一定是怨极恨极了他们吧。毕竟,自记事时起就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父母之爱,换做谁都会有所怨怼。她这样想着,却听沈长河略显沙哑的嗓音响起:“没什么,你不用道歉。” 他说的漫不经心,因为他在思考。从十二岁得知自己身世那时起,他就下定决心要远离政*治漩涡、做个大隐隐于世的普通人,再也不卷入那些劳心费神又毫无意义的麻烦之中。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沈长河对这句话的体会甚是深刻,至少,是自己为是的深刻。可经过前几日那无妄之灾,他终于开始反思,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