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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唐老鸭拖鞋」 (第2/4页)
surisu终于才站起来。他似乎是坐累了,站起身来还伸展了一下胳膊,风衣外套里穿着一件很薄的黑色高领线衣,能看出苏瑞这几年健了身,那线衣紧紧包裹着他紧实纤细的腰,在风衣敞开的长摆之间若隐若现。surisu似乎还註意到了林鹤洋跟随着他腰线的目光,在林鹤洋抬起视线之后,神情甚是玩味地瞭了他一眼。 林鹤洋的后脖颈一瞬间就燥热了起来,像是有人在他头发上点了火。 他看着surisu,那人伸出舌头润了润刚才讲了太多话而乾燥的嘴唇。 「我该走了。」surisu说道,若无其事地冲他们礼貌微笑,「我们几个晚上要一起去吃饭,我可不能晚了。」他挪了几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对他们说,「那个、能见到校友不容易,咱们互换个手机号吧?以后常联系。」 林鹤洋后脖颈的那股热劲爬过耳朵,烧上他的两颊。即便是大学时期的他也从没像现在这样焦头烂额的时候,当他面对着那个如今眉眼之间早已经没有了任何「晓柔」痕跡的人…… 啊…… 然后林鹤洋意识到。「晓柔」。那已经是一个多么遥远的名字。 遥远得好像一场诡异又无病呻吟的梦。 那时,他脑子里有个小小的声音说道,他青春期所看重的一切,在人生中实际的重量都轻如鸿毛,而实际沉重的却被他轻易放了手。 他还这么想着的时候,surisu就伸出手来,管他要手机。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来,正要指纹解锁,却被苏瑞夺过去了,一看屏幕,是解锁密码的界面。surisu也不把手机还给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问,换了中文,「你手机密码是什么?」 林鹤洋停顿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1223。」他用英文答道。 他能看到自己的手机在苏瑞的手中明显地抖了一下。那家伙刚才甚是挑衅的神情一瞬间消失殆尽了。林鹤洋仿佛变成了个充满胜负欲的小孩,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心想,怎么样,终于被我摆了一道吧。 surisu还算能保持冷静。他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将它还给林鹤洋,说,「用我的号给你发了个短信。」又偏过脸看了看他身边的女孩,「很高兴认识你,蒂娜。」 偌大的礼堂中只剩他与蒂娜两人。那里回荡着surisu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那脚步就像子弹出膛一般,一声声砸在他的胸口。 「我觉得不太对。」突然,蒂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有点楞楞地扭过头去看她,「嗯?什么不对?」 蒂娜皱着眉,「为什么他舍友会把你的单人照片发到脸书上啊。听上去怪怪的。」 林鹤洋沉默了好长时间。他们两人离开了礼堂,在快要打烊的艺术馆里穿行。外面的天空擦黑了,时间刚过六点。「我们那时候关係真的很好。」林鹤洋说,只是他不如苏瑞那家伙能随口就编出些话来糊弄人,语气还有些僵硬,「我脸书上还有他舍友的照片呢,哈哈。」 蒂娜好像鑽进牛角尖,立刻反驳道,「你的单人照发到他的脸书上就已经够奇怪了。」那女孩越说越起劲,深信自己发现了什么似的,「还会被另一个人拿过来临摹,你不觉得奇怪吗?」 林鹤洋狡辩着,伴随几声相当尷尬的嗤笑,哈哈哈、我们那时候关係真的很好啦就是说…… 他们离开了艺术馆,走在路上,蒂娜说她饿了,想去吃点什么,他们就去了转过街角的一家华夫饼屋吃了顿简餐。蒂娜越说越起劲,还让他讲讲大学时期的故事。林鹤洋对此逐渐烦躁,他又要想着如何圆场,又不能说漏嘴,饭也没吃好,胸口憋得不行,连冰可乐都没那么快乐了,天黑尽时就立刻提议回家。那女孩似乎是没尽兴,脸上有点失落,但也没说什么。林鹤洋骗她说要去买点东西,又担心蒂娜想和他一起去,就故意说要去唐人街的中国超市,因为离艺术馆还稍微有点距离,蒂娜便真的作罢了。林鹤洋把她送到了附近的耶鲁镇地铁站,目送着她上了地铁,才松了口气。他拿出手机来准备看时间,才发现先前surisu给他发的短信还在屏保上显示着未读。 「bellanapoli」。 林鹤洋看着这两个词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是什么,復製了放到瀏览器里搜索,才发现是港口那边一家还挺有名的意大利餐厅,与对岸隔港相望,风景甚好。他一下子就想起刚才surisu的说辞:「我们几个晚上要一起去吃饭,我可不能晚了」。他盯着那餐厅名足足快十秒。 那是surisu给他的暗示,就像一根线头摆在他眼前,后面连着长长的绳子,伸进黑暗。那组成餐厅名的十一个字母仿佛变成了小孩子的手,在他胸口搔来搔去。 那还是他的苏瑞,那个悄悄创建了只有他能看得懂的instag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