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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秀了秀肱二头肌,无所谓地笑笑,自顾自往病房去了。 “首长去哪里?” “去病房,我去把我的徽章拿来就跟你走。” 符衷拉住季垚的手臂,季垚有些奇怪,符衷说:“首长把手伸出来。” 季垚莫名其妙,看了符衷几眼,摊开了手心。符衷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徽章,然后放在季垚手上:“我给您带出来了,所以首长不用回去拿了,我们直接去停机坪吧,您的专机在那里。” 手心那枚徽章沉甸甸的,是一棵巨树,树上有雄鹰,下面是执行部的英文。季垚凝视着雄鹰,雄鹰也在凝视着他,他从鹰眼里看到了额外的东西。季垚没想到符衷还去了自己的病房,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被子没叠成方块,床单也没有抻平,这不符合时间局的规定。但他只是这么一想,转头他就不在意了。 符衷没什么表示,他看着季垚,等他说话。楼层里播放着很轻的钢琴乐,是《梦中的婚礼》。符衷不才,五岁学钢琴,没有天赋,《梦中的婚礼》是符衷唯一会弹的曲子,温暖如风,柔如彩虹。 季垚未吐一字,符衷揣摩着他现在的想法,符衷一直都试图弄清楚自己的长官的内心。季垚把徽章小心地攥在手里,扭过头叫符衷上停机坪去。 医生穿着白褂子,胸口别着水笔,站在停机场的栏杆外。他别出心裁地端着一个旧搪瓷杯,里头泡着枸杞、金银花,这样的装扮让他看起来像个老干部。医生站在直升机旁边送别,拍了拍季垚的手掌,尽说些俏皮话,逗得自己弯腰直笑,眼睛周围皱起了一圈褶子,衬得眼下的青影更重了。季垚锤了他一拳:“走了大猪,别想我。” 其实医生长得高且瘦,具有斯文人的气质,一点不猪,不知道季垚为什么叫他大猪。医生撩了一下挡住眼睛的头发,将双手插在白褂子里对符衷说:“好好照顾你首长,别让他碰刺激性的东西,如果他出事了我也要跟着完蛋,所以你得小心一点。” 符衷立在一旁,看了看两人,暗自不爽,但还是答应了医生的吩咐。 季垚不知为何突然笑得春风骀荡,拉着机门跨上去,惶然的狂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了。他坐在副驾驶,戴上飞行头盔,看着底下的地面呼喝了一声。这种呼喝声常常在战场上响起,士兵出征的时候就会这么欢呼。季垚配合符衷开启了飞机的飞行系统,他那么熟练,好像还没有从战场回来。 飞机腾空而起,医生站在下面挥舞手臂,把手收拢在嘴边,仰头长长地呼喊了一阵。他的声音被惊慌的乱风裹挟着在个个障碍物之间碰撞,撞起一阵阵回音。等到飞机升入了高空,看不见影子了,医生才把搪瓷杯拿起来,转身走进电梯离开了这里。他觉得有点儿冷,秋寒钻进衣领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