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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怜又听了她的话,脚步一顿,“可那玉螺…会很疼。”玉螺取心源血有锥心之痛,她们这一路,难道没有遇到上古玄幽?那是最为温和的取血之物,只要不挣扎,并无痛感。 玄幽花被遥岑午毁了。玄幽通黑,极度畏光,却又只能生活在原野平原,并无遮挡之物,唯有还未开花变墨色之前机缘巧合遇灵念高的生灵,聚灵为云,挡住曦光才能存活。因此,整个平原不过几株。 川兮想起其蕊作用,着凌云去取的时候,遥岑午已全数拨云烧尽了。她若不用这玉螺,将来只能一遍遍剜心取血,那,才是最疼。 她没有同挽怜又解释,只看了眼延天却,示意他随同去取来。而后松开三三的耳朵,俯首凑到她耳旁,“同长离道别吧。” 曦轮已渐渐升起,斜斜的投下明亮的光来,洒落在海面,也将几个静立的身影倒映到冰蓝的海面上。 天亮了,长离要先回家了。 第46章 令汲令辰御发将长离的尸身小心的环托而起,生怕凌乱了她的衣衫。 他们要先启程带她回家了,回到那个他们一同长大的地方,送她安息。 凌云看着那个难得安然若水的女子,心绪飘飞。若是她还活着,知道要让她离开公主,自行回家,就她那脾气,她肯定会使了性子也要留下来的。而此刻,她一反常态,安静的躺在那里,连道别都没有。 她是何时认识她的?像她这么孤僻的人,怎的就能和这个总是叽叽喳喳,聒噪异常的女子做了朋友的?这一做…大约是做了四十多载。 是很久了,太久了,久到她回忆起来都觉得艰难。 应是第一次征伐后回京之时吧,那时她还太小,就被父亲逼上战场,征战的伤殒让年幼的她害怕不已,本就因常年闭关而孤僻的性子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 那时的她除了公主,与谁都不愿说话,她们回京,她只安静的低头跟在公主身后,京门前夹道迎归的重臣与公主寒暄,她连父亲都没有看一眼,只站在那里低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石板路发呆。 “喂,小少将军,听闻你冲锋陷阵甚是英武啊,”她突然窜到她脸前,丝毫不认生,“谁说年纪小就无法成事的,你真是为我们争气!” 铜铃一般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那声音干净轻灵,似鸟儿在歌唱,与冰冷的寒洞,混乱的战场完全不同。 她木然的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细嫩的小脸,晶亮如明珠的眼睛里满是兴奋雀跃,倒影着她有些呆滞的表情;弯弯的睫毛像小鸟的绒羽一样忽闪着,影子柔柔的打到那小巧的鼻梁上;樱桃似的嘴上扬起欢悦的弧线,满脸的骄傲神色,似是她得胜归来,也是她的胜利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