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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盼儿依旧嘴硬,顾千帆干脆挑明:你不会武,那刚才躲刀的那一记翻腰,应该是从绿腰舞里的动作所化。如今会跳绿腰舞的,多半不是良家,再加上你刚才倒茶送水时那副卖弄风情的做派敢问小姐平日在哪处勾栏献艺?说罢,顾千帆好整以暇地看着赵盼儿,等着她缴械投降。 此事戳中了赵盼儿的软肋,她脸色瞬时一白,强自镇定地说:不得胡言!我是良民! 顾千帆挑眉:哦,难道是脱籍了?那就把你的履历一一报上来。 赵盼儿浑身一滞。 顾千帆心中冷笑:你既然那么讨厌皇城司,多半也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要是你老实交代,我还可以考虑饶过你。要是还想巧言令色隐瞒。我保证,三天之内,钱塘县的每一个人,都会对你的陈年旧事如数家珍。言罢,他竟端起茶来,悠然品尝。 赵盼儿脸上青白交加,良久,她一咬牙,清声道:赵盼儿,二十四岁,邓州人氏。十岁因父罪没为官奴,隶杭州乐营歌舞色为乐伎。十六岁得太守恩令,脱籍归良 够了。顾千帆听到赵盼儿说自己因父罪没为官奴时微微一怔,打断她后旋即起身,你不是无知村妇,应该懂得物过刚则易折的道理。好好记着今日的教训吧。言毕,他眼含深意看了眼赵盼儿,率手下离开。 见皇城司的人离开,孙三娘忙快步走过来,担心地安抚赵盼儿。 赵盼儿身形有些不稳,但还是坚强地咬牙道:我没事。 孙三娘看着赵盼儿苍白的脸色,哪里像没事儿的样子?这皇城司也真可恶,偏往人家心窝子里捅刀子。 做过乐伎又如何?天命如此,并不是我的错!我在籍时清清白白,从未以色事人;脱籍后卖茶为生,从未自甘堕落。所以我没有什么可羞愧的!赵盼儿站直了身子,倔强地看着顾千帆离去的方向,眼中似是有火焰燃烧 另一边,顾千帆正立于船头望向前方,看不出脸上有什么情绪。老贾手中划着船,嘴里仍旧念叨个不停:这死婆娘简直吃了狗胆!指挥,您看卑职要不要以后老贾观察着顾千帆的脸色,似乎只要顾千帆一点头,他就准备把茶坊一锅端了。 绝色,村姑,贱妇,婆娘,你倒是随机应变。顾千帆扫了老贾一眼。老贾识趣地闭上了嘴。 顾千帆回想起赵盼儿方才的神色,又补充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以后不必再去为难她。你没听到她说自己是因父罪才没入贱籍吗?受此刑罚的人,十之八九都是犯官妻女。她的态度前后之间又截然不同,多半当年负责缉拿的,就是皇城司。 老贾恍然大悟地说:难怪她行事做派不象寻常市井女子,原来竟有这等遭遇一想到赵盼儿那副姣好的模样,他心中不禁一阵唏嘘。 顾千帆不欲再在此事上纠结:天下痛恨皇城司的人何止千万?不少她一个。眼前要紧的是我们的正事。现在你就再去一趟杨家,索性跟他挑明了身份要画。他还是不从,我再亲自去会会他!像赵盼儿方才那般对他恨之入骨的眼神,他这些年见的不要再多,然而纵他所行之事无人理解,又有何妨。 残阳夕照,赵盼儿独自坐在茶铺门口出神,怅然凝思,想起过去的艰辛苦痛,平素坚强的她也难得露出一丝脆弱。身后,孙三娘正在茶铺内帮她收拾着一片狼藉。 突然,一只毯球直冲赵盼儿面门飞来,赵盼儿反应迅速,一个回身,将球踢飞她虽然不愿回想那段过往,可从教坊司学来的本事她可从未荒废。 赵娘子好本事!远处几个少年拍手叫好,孙三娘的独子傅子方赫然在列。 孙三娘见状,挽起袖子冲了出来:傅子方!你又逃学!傅子方赶紧抱着球爬起来,转身逃跑。孙三娘提起裙子一路追去。 赵盼儿看着孙三娘跑远,微微苦笑一下,转身继续收拾地上的狼藉。片刻,身后传来一个细细弱弱的声音:盼儿姐。 赵盼儿回过头,却见自己的结拜姐妹宋引章带着她的侍女银瓶从不远处的马车上走下来。初入教坊司时,盼儿接受不了从官家小姐到教坊乐伎的落差,不肯当众表演,多亏有宋引章姐姐的照顾才少挨了不少板子。可就在赵盼儿临脱籍的前一天晚上,宁海军的节度判官点她去侍宴,宋姐姐便主动替她去了。可没想到,那晚上宁海军的人喝多了发狂,把宋姐姐从楼梯上推了下来从那时起,赵盼儿就发誓要代替宋姐姐照顾好宋引章,她既欠宋引章一个姐姐,就得自己成为那个好姐姐。 赵盼儿没想到宋引章会在此时过来,忙起身相迎。宋引章今日打扮得格外精心,那身艳丽的罗裙更衬得她乌发如云、香腮胜雪。赵盼儿不由想到,即便是方才那个挑剔无礼的皇城司,恐怕也得承认宋引章是个世间难寻的美人。 宋引章急急走到赵盼儿近前来,身上的首饰将整间茶铺都映衬的明亮了起来,宋引章拉过赵盼儿左看右看,担心地说:我听说茶铺来了歹人,就着急赶过来了,盼儿接,你没事吧? 赵盼儿正欲回答,注意力却被从马车上走下的一名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吸引,她打量着那名男子,警惕地问:我没事。这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