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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受主知三老承顾命 逢君恶八竖逞 (第2/4页)
逆,经孝宗用户部主事冯颙计,以夷攻夷,悬赏购募土兵,归巡守官节制,令斩首恶。转战半年,遂得平定,南蛇伏诛。孝宗益究心政务,尝与李东阳、刘健、谢迁三人,详论利害,三人竭诚尽虑,知无不言。遇有要事入对,又由孝宗屏去左右,促膝密谈,左右不得闻,从屏间窃听,但闻孝宗时时称善。当时有歌谣云:“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还有左都御史戴珊,亦以材见知,与刘大夏宠遇相同。适小王子、火筛等入寇大同,中官苗逵贪武功,奏请出师。孝宗颇欲准奏,阁臣刘健等委曲劝阻,尚未能决,乃召大夏及珊,入问可否。大夏如刘健言。孝宗道:“太宗时频年出塞,今何故不可?”大夏道:“陛下神武,不亚太宗,奈将领士马,远不及前,且当时淇国公邱福,稍违节制,即举十万雄师,悉委沙漠,兵事不可轻举,为今日计,守为上策,战乃下策呢。”珊亦从旁赞决。孝宗爽然道:“非二卿言,朕几误事。”由是师不果出。 一日,刘大夏、戴珊,同时入侍,孝宗与语道:“时当述职,诸大臣皆杜门,廉洁如二卿,虽日日见客,亦属无妨。”言至此,即袖出白金赏给,且语道,“聊以佐廉, 不必廷谢,恐遭他人嫉忌呢。”有功加赏,乃朝廷之大经,何必私自给与?孝宗此举,未免失当。珊尝以老疾乞归,孝宗不许,大夏代为申请,孝宗道:“卿代为乞休,想是由彼委托。譬如主人留客,意诚语挚,客尚当为强留,戴卿独未念朕情,不肯少留吗?”也是意诚语挚。大夏顿首代谢,趋出告珊。珊感且泣道:“上意如此,珊当死是官了。” 到了弘治十八年,点明岁次,为孝宗寿终计数,与上文述成化二十三年事,同一笔法。户部主事李梦阳,上书指斥弊政,反复数万言,内指外戚寿宁侯,尤为直言不讳。寿宁侯张鹤龄,即日奏辩,并摘疏中陛下厚张氏语,诬梦阳讪皇后为张氏,罪应处斩。孝宗留中未发。后母金夫人,复入宫泣诉,不得已下梦阳狱。金夫人尚吁请严刑,孝宗动怒,推案入内。既而法司上陈谳案,请免加重罪,予杖示惩。孝宗竟批示梦阳复职,罚俸三月。越日,邀金夫人游南宫,张后及二弟随侍,入宫筵宴,酒半酣,金夫人与张皇后皆入内更衣,孝宗独召鹤龄入旁室,与他密语,左右不得与闻,但遥见鹤龄免冠顿首,大约是遭帝诘责,惶恐谢罪的缘故。孝宗善于调停。自是鹤龄兄弟,稍稍敛迹。孝宗复召刘大夏议事,议毕,即问大夏道:“近日外议如何?”大夏道:“近释主事李梦阳,中外欢呼,交颂圣德。”孝宗道:“若辈欲杖毙梦阳,朕岂肯滥杀直臣,快他私愤么!”大夏顿首道:“陛下此举,便是德同尧舜了。”未免近谀。 孝宗与张后,始终相爱,别无内宠,后生二子,长名厚照,次名厚炜,厚照以弘治五年,立为太子,厚炜封蔚王,生三岁而殇。孝宗宵旰忘劳,自释放梦阳后,仅历二月,忽然得病,竟至大渐。乃召阁臣刘健、李东阳、谢迁至乾清宫,面谕道:“朕承祖宗大统,在位十八年,今已三十六岁,不意二竖为灾,病不能兴,恐与诸先生辈,要长别了。”健等叩首榻下道:“陛下万寿无疆,怎得遽为此言?”孝宗叹息道:“修短有命,不能强延,惟诸先生辅导朕躬,朕意深感,今日与诸先生诀别,却有一言相托。”言至此,略作休息,复亲握健手道:“朕蒙皇考厚恩,选张氏为皇后,生子厚照,立为皇储,今已十五岁了,尚未选婚,社稷事重,可即令礼部举行。”健等唯唯应命。孝宗又顾内臣道:“受遗旨。”太监陈宽扶案,李璋捧笔砚,戴义就前书草,无非是大统相传,应由太子嗣位等语。书毕,呈孝宗亲览。孝宗将遗诏付与阁臣,复语健等道:“东宫质颇聪颖,但年尚幼稚,性好逸乐,烦诸先生辅以正道,使为令主,朕死亦瞑目了。”知子莫若父,后来武宗好游,已伏此言。健等又叩首道:“臣等敢不尽力。”孝宗乃嘱令退出。翌日,召太子入,谕以法祖用贤,未几遂崩。又越日,太子厚照即位,是为武宗,以明年为正德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