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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统三军广平奏绩 复两京李泌辞归 (第3/4页)
礼两军,一齐出击,那嗣业带着前军,与回纥健卒,已洞穿贼垒,从前面杀到后面,会集全师,再行夹攻。自午至酉,斩首六万级,安守忠李归仁等,到此也不能再战,弃甲曳兵,逃回城中。入夜尚嚣声不止。广平王俶,见全师大胜,鸣金收军。仆固怀恩叩马进言道:“贼今夜必弃城出走,请元帅下令穷追。”俶摇首道:“军力已疲,不宜轻进。”怀恩又道:“战尚神速,可进即进,大帅如虑各军劳苦,怀恩愿率三百骑,追缚贼首,归献麾下。”余勇可贾。俶复道:“将军战了一日,也未免吃力,且回营休息,明日再议!”怀恩不便再争,怏怏而退。 各军俱归宿营中,到了次日,俶正升帐发令,已有侦骑来报,贼将安守忠李归仁,与张通儒田乾真等,均已弃城遁去。俶乃整军入城,百姓扶老携幼,争来迎接,夹道欢呼,喜极而泣。至俶入城安民,回纥叶护,向俶请求,欲如前约。原来肃宗召见叶护时,曾与面约,谓克复西京,土地人民归唐,金帛子女归回纥。回纥援兵只有四千,何足平贼, 况欲借外力以平内乱,后患亦多,肃宗遽以是为约,何其愦愦?叶护见京城已复,当然如约要求,俶无法推辞,只好向叶护下拜道:“今始得京师,若遽行俘掠,东京必望风生怖,为贼固守,不可复取了。愿至东京后,始遵前约。”说亦谬误。叶护下马答拜道:“当为殿下径往东京。”言已,复上马出城,驻营待命。俶留京抚阅三日,军民胡羌,罗拜道旁,相率叹美道:“广平王真华夷共主呢。”亦属过誉。 捷报到了凤翔,肃宗大喜,百官入贺,即日遣中使啖庭瑶入蜀,奏白上皇,表请东归。一面命左仆射裴冕入西京,祭告郊庙,宣慰百姓。且调嗣虢王因留守西京,令广平王俶东出平洛,惟行军长史李泌,召还行在,不必东行。泌驰还凤翔,入谒肃宗,肃宗慰劳数语,即接说道:“朕已表请上皇东归,朕当退居东宫,仍循子职。”泌忙答道:“上皇未必东来了。”肃宗惊问何因?泌答道:“陛下正位改元,已经二载,今忽奉此表,转使上皇心疑,怎肯即归?”肃宗爽然道:“朕知误了,今且奈何?”泌从容道:“陛下放心,臣当另草大臣贺表,请上皇东归便了。”肃宗即命左右取过纸笔,嘱泌草表。泌不假思索,一挥即就,捧呈肃宗过目。肃宗瞧着,系是群臣署名,略说“自马嵬请留,灵武劝进,及今收复京师,皇上无日不思定省,请上皇即日回銮,以就孝养”云云。结末数语,尤说得情词迫切,悱恻动人。肃宗不觉泣下,立命中使奉表入蜀,且留泌宴饮,同榻寝宿。泌乘间乞归道:“臣已略报圣恩,今请许作闲人。”肃宗道:“朕与先生同忧,应与先生同乐,奈何思去?”泌答道:“臣有五不可留,愿陛下听臣归去,赐臣余生。”肃宗问道:“何谓五不可留?”泌答道:“臣遇陛下太早,陛下任臣太重,宠臣太深,臣功太高,迹亦太奇,有此五虑,所以不可复留。”这也是知彼知己之论。肃宗笑道:“夜已深了,先生且睡,缓日再议。”泌又道:“陛下与臣同榻,臣且尚不得请,况异日在御案前呢。陛下若不许臣去,便是要杀臣了。”语足惊人,然确是阅历有得之言。肃宗惊诧道:“先生何疑朕至此?朕非病狂,何至妄杀先生?”泌凄然道:“陛下不欲杀臣,臣尚得求去,否则臣何敢再言?且臣恐杀身,并非疑及陛下,就是这五不可呢。臣思陛下待臣甚厚,臣且未得尽言,他日天下既安,臣未必常邀圣眷,那时还好尽言么?”肃宗道:“朕知道了。先生屡欲北伐,朕不肯从,所以介意。”泌答道:“非为此事,乃是建宁一事哩。”肃宗道:“建宁过听小人,谋害乃兄,欲夺储位,朕不得已赐死,先生岂尚未闻么?”泌又道:“建宁若有此心,广平王当必怀怨,今广平每与臣言,痛弟含冤,一再泪下,且陛下前日,欲用建宁为元帅,臣请改任广平王,建宁果欲夺嫡,应恨臣切齿,为什么视臣为忠,益加亲善呢?”肃宗听到此语,也忍不住泪,且泣且语道:“先生言是,朕亦知悔了。但事成既往,朕不愿再闻。”泌又道:“臣非咎既往,乃欲陛下警戒将来。从前天后错杀太子弘,次子贤内怀忧惧,作《黄台瓜》词,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