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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是将他被汗水浸湿到可以拧水的衣物剥去,看到那背上几道凝结成疤的鞭痕,如芒刺目,他用干净的巾帕拭去对方身上的汗,明明是养尊处优到极致的一幅躯壳,却弄得像战场上杀敌的老将一般。 一阵酸楚直冲上沈是的鼻子,他仰头吸了口气,佯装无事的拉开了百宝阁的一格柜子,从里头找出几颗草药和几瓶去疤的药膏,一点一点的涂抹在柳长泽背上。 沈是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他昨日体弱,无力再添新伤。 柳长泽一直紧绷的肌肉,在寸寸抚摸下像是辨别出了熟悉安全感,渐渐松弛下来,沈是替他拢好了被褥,而这时柳长泽呼吸平稳,眉目舒展,与清醒时英气凌人的美不同,显出几分乖巧宁和来。 沈是静默的看了会,然后伸出一截指尖在他额心点一下:“我怎么收了你这样睚眦必报心眼小的门生,不就是说了一句另请高明,陈芝麻烂谷子的老黄历,还要寻个时机找我报仇。” 点完之后又舍不得离去,沿着他高挺的鼻梁一路下滑。 “该不会墙上那个人也是我吧,你就打算我那天闯进来,看见了,愧疚心疼至死对不对?蛇蝎心肠,半点都没冤枉你。”说完他又自嘲的摇头。 “沈大人,孔太医来了!” 沈是忙抽回了手,坐在床榻旁看着门外行色匆匆的两人,孔太医看到柳长泽躺着,立马放下药箱上前掀被子号脉。 沈是拦住了他,然后掀开一个角从里寻到侯爷的手,交到孔太医手上:“侯爷方才体若燔炭,连出两阵虚汗浸湿了衣裳,倒将满身的热气给闭住了,我恐他郁结于体,不得而散,便将衣物除了,上了点银丹升麻膏在他背上,以助疏散清热,孔太医看看是否有何不妥?” 阿良在一旁看愣住了,怎么回事沈大人居然能给侯爷脱衣服上药,上完了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侯爷这是病入膏肓了吧…… 孔太医听完放下了号脉的手,而后起身去看侯爷的舌苔,又伸手去掀开侯爷眼皮,方一扯开,便被侯爷那只号脉的手猛地钳住,死瞪了他一眼。 孔太医吓得跪了下来,又听柳长泽开口嘶哑的着声说了句:“滚!” 沈是皱着眉上前去扯他掐着孔太医的手,人孔太医一个花甲老人,好好给你看个病,怎么这幅德行,柳长泽捉的死死的不肯放,但人又晕乎乎的半阖上了眼。 沈是抠不开,便看着他说了句:“侯爷,是孔太医,松松手吧。” 但柳长泽不放。 阿良忙上前拉着孔太医后退,打着圆场说:“侯爷不喜人近身,如今神智未明,便更反感他人靠近了,还请太医与我先退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