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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逾是地道的北方人,他带她去吃羊肉,店里几张小桌,各自围坐几人,屋里暖气很足,一种带着燥热、闹哄哄的幸福感。 冬天一碗热热的汤下肚,整个人都幸福满溢。 林眷柔一手扶着小碗,一手拿勺子,鼻尖冒出一颗小汗珠,吃的津津有味。 林逾遇到熟人,喊他喝一杯,笑着赞她:这是你女儿吧,长的真是漂亮,长大了可不得了。 林逾笑的合不拢嘴,与那人碰杯。 林眷柔看着那透明的液体,说:爸爸喝的什么,宝宝也要! 林逾就用干净的筷子沾了一点点,在她嘴唇上蹭了蹭,哄道:这个小朋友不能喝,只能给你尝一点点。 林眷柔乖乖点头:哦。 她伸出小舌头,舔了下嘴唇。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那辛辣的味道还是沾染上她的舌尖,她立刻皱起小眉头,吐着舌头道呼呼道:好辣呀! 林逾哈哈大笑,宠溺地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他的声音在记忆力无比清晰,他说:知道辣就好,小姑娘可千万不能学喝酒。 林眷柔乖乖点头:嗯!我不喝! 可不知为何,这一点味道就记在她心底深处,这些年尝过不少酒,见过许多人。 但每每念起父亲,还是最想来这么一口。 她抬手,抿一点到嘴里,缓缓咽下,流过喉头时的灼痛让她清醒。 阳台上的植物惬意地舒展着身体,林眷柔坐在小圆桌旁,迷茫地在夜色中观望。 底下的路灯坏掉几盏,有男人站在暗处抽烟,一点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林眷柔就盯着那一点火光看,看的眼角发酸,流出泪来。 一支烟抽完,那人从阴影处走出来,声音有些嘶哑地喊:柔柔。 嗯? 林眷柔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又察觉不对,凝眸看过去。 温柔月色下,程礼彰正抬头仰望着她。 林眷柔酒意涌上大脑,心下一热,开口不无讥讽道:程总转行做狗仔了么?大半夜还如此敬业。 程礼彰宽和地笑,只说:你怎么这么晚不睡? 他看到她关了灯的。 林眷柔朦胧着一双眼,轻笑道:我睡了呀,这不就梦到你了么? 程礼彰一窒。 他缓过这一秒的心悸,声音诱哄,温柔地仿若呢喃:我上去找你,你给我开门好吗? 林眷柔轻声说了什么,还没待他听清楚,隔壁窗子里传来怒骂:大半夜的滚别的地方泡妞!别特么打扰别人睡觉! 程礼彰顿了顿,眼睁睁看着林眷柔站起身,朝他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施施然转身离开。 程礼彰站在原地没有动,一手摸索着又要去拿烟。 他咬着烟,微眯着眼,一手微曲圈在面前,细微的一声啪,瞬间的高温令周围的空气扭曲一瞬。 打火机的火光映在他脸上,纤毫毕现。 一缕轻烟勾缠在夜色里,那只窗子里伸出了一只纤细的手臂,手心朝上,一根手指做了个轻轻勾挑的姿势。 程礼彰狠狠地抽了一口,咽下去在肺里打了个圈,辛辣的滋味遍布全身,让他一瞬间兴奋起来。 抬手将烟摁灭,他大步走了进去。 屋里没有开灯,林眷柔斜斜地靠在沙发上,长发遮住她的脸庞,悄无声息地令他以为她睡着了。 真丝睡裙一侧肩膀被她蹭来蹭去,滑了下来,露出小半个香肩,影影绰绰地笼在她浓黑的发间。 黑与白对比分明,又水乳交融。 程礼彰喉头微动,呼吸急促了一瞬。 他轻轻将门磕上,站在门后平复片刻,唤了她一声:柔柔? 林眷柔抬起眼睛,水银般的月光流过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洇出一片阴影:坐吧。 她声音微哑,撩人心跳。 程礼彰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影子将她笼罩。 闻到她身上浓厚的酒味。 胳膊还疼么? 林眷柔愣了一瞬,下意识抬手看了一眼,一片乌青,被刮擦的地方还渗出丝丝血迹。 程礼彰抬手拿住她的胳膊,借着月光仔细看了一眼,语带不悦:你怎么不处理一下? 林眷柔不以为意道:噢,不怎么疼。我忘了。 程礼彰抿了抿唇,走到玄关,啪地一声按开了灯。 屋内乍然大亮,林眷柔被闪的眯了眼,抬手遮住,有些不高兴地嘟囔:好烦。 程礼彰简直要被这醉鬼气笑,又不能与她计较,没好气问:有没有药箱? 林眷柔半天没回答,程礼彰无奈,弯腰将遮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手心一片濡湿。 她在哭。 程礼彰神色一冷,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手上却越发地温柔。 他帮她拭泪,轻斥道:都疼哭了,还说不疼?还不是娇气? 林眷柔张开眼,一双黑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程礼彰耐心地等她开口。 她轻嘲:我可没有娇气的资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