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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颤抖着双手,轻轻摩挲佩玉上的图腾。 你叫什么?爹娘在何处? 帝君似是也注意到帝后的反常,目不斜视地观察着她们。 殷零虽心有存疑,却还是乖巧地答道:我叫殷零,没有爹娘,只有一个师父。 你的爹娘不在了?帝后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不是,我是师父捡回来的,所以,我也不知道爹娘可还在。 帝后失控地想扯殷零肩头的衣服,忽又发觉不妥,便独自拉着她的手来到殿后。 直到看见她右肩的火焰胎记,帝后才一手搂过殷零失声恸哭起来。 儿啊,你是我的女儿,娘亲终于找到你了。 殷零一下接受不了这般说辞,只能迷茫地拍着帝后的薄背安慰:漂亮姐姐,是不是弄错了,你这般年轻,怎会是我的娘亲。 错不了,你肩上的胎记,就是到死,我也记得一清二楚。且你身上的佩玉,是你出生前,父亲亲手为你打的,上面的图腾便是我们皇家的标记。帝后依旧停不下眼泪,哭得我见犹怜。 之后的一整天,殷零都在迷茫中度过。 突然寻回的父亲娘亲,突然多出的公主身份,都让她觉得像做梦般不真实。 而寻回独女的帝君帝后更是对殷零百般疼爱,万分纵容,似是想把曾经亏欠的一切,尽数给她补上。 故而当殷零提出想要山顶的至阳花时,帝君二话不说便亲自替她摘了来。现下在他眼里,麒麟族算什么,只有他的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拿到至阳花,殷零便准备返身启程。帝君帝后心里虽有千万个不愿,却也还是装作开明地答应,生怕引得殷零不快。 空白了如此多年的亲情,没有热络,只有生疏,还有彼此相处时的小心翼翼。 除了紧密连结的血脉,他们不曾有过任何交集。所以刻意,所以讨好,所以害怕好不容易重回的一切又会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不见。 他们带殷零重认了山顶的凤凰,那是她儿时的玩伴。殷零出生时,凤凰也还年幼,彼时的殷零总是用肉呼呼的小手揪凤凰身上的火羽,一人一鸟天天打得翻天覆地,鸡犬不宁。 由于当时太小,殷零早已没有了印象。但当那只凤凰被带到殷零面前时,却是欣喜得一头扑进她的怀中。 他叫伊伊。帝后笑着对殷零说。 一一?殷零眉头一蹙,呃,估计她和自己一样不爱写名字。 帝后不知她心里所想,仍是温柔地笑着回应,因为你小时候喜欢对着她咿咿叫,所以叫他伊伊。往后他便跟着你,有他带着你也能飞得快些。 殷零现下可没空同这只火鸟叙旧,她一心只想救回幽崇,便二话不说拉过凤凰的脖子一跃而上。 慕冥想要同乘,可还未等帝君上前阻止,就被伊伊一脚蹬下。这一家人,连鸟都是护犊子。慕冥恨恨地想。 你同骑卫一起,莫要往我女儿身边凑。帝君威严地瞪了慕冥一眼。 凤凰开始慢慢腾空,殷零惊吓得紧搂脖颈,生怕一不注意就会滑落。 一一,慢点一一!她一边双手用力一边叫得撕心裂肺,全无半分公主的模样。 侍卫们颔首不敢抬头,帝后也只能尴尬地叹息:应该是儿时被撇下吓到了,过阵子就好,过阵子就好。 幸好一一飞得快,否则在天上就被殷零掐死了。 到幽溪山时,刚落地,殷零便软着腿哇哇吐了起来。管家慌忙上前为她顺背,全然顾不得问这火凤凰的来历。 张伯,呕这花快呕入药。她小脸苍白地掏出至阳花,吐得几近昏厥。 缓了好一会儿,殷零才慢慢平静下来。 幽崇的房门虚掩,苏梦玄正坐在床边独自对弈。 到你了,快点快点。黑棋落定后便是几声催促,过了一会儿又自嘲般执起白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殷零没有出声,轻轻端着药上前。 闻着药香,苏梦玄惊讶回头,净白的脸上已是胡子拉碴。他颤抖着动了动唇,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殷零不急宽慰,慢慢地喂幽崇喝下药汤,才转身对苏梦玄笑了笑说:苏哥哥,没事了。 紧绷的神经蓦地放松,让苏梦玄一下佝偻了脊背。 喝下药后,幽崇仍是没有苏醒,按巫医的说法是还要再等上几天。 急切的二人守在床边,日日眼巴巴地看着,生怕幽崇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不是自己。 可干瞪眼难免无趣,二人便又搬来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什摆弄起来。 因此当幽崇猝不及防地醒来时,二人脸上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师,师父,早上好,啊,不是,你醒啦?殷零支支吾吾地语不成调。 苏梦玄也立时收起满脸笑意,故作严肃地站在一边。 幽崇虽心有存疑,却还是拉过殷零看了一圈,直到确认她身上无伤,这才放下心来。 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还有,我是怎么醒的?花哪儿来的?可有受伤?向来并不多言的幽崇只要在殷零身边就会变得嘴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