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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是。白雨星用手搓了搓眼睛,二流子胸口插了把水果刀。 他说着,脸皮狠狠一抽,将李蔓刚才用来削苹果的刀子收进了抽屉里。 现在见不得这玩意。一见就想起二流子吃米糊糊那张脏脸,还有他抱着速冻饺子跑走的背影。 那孩子,就真的这么跑走了?是啊,再瞅不着了。 白雨星越想越难受。 年前陈鸣大头着地摔那一滩血,还有装遥遥的那只裹尸袋......他现在一闭眼又能想起来。 白雨星小声说:这都怎么了?年前年后的,这是流年不利啊。 什么利不利的。周启尊没搭他这句扯淡,全世界天天有人死,一年不知道横死多少个,这两次就是正好在你眼皮底下而已。 周启尊说到最后,语气也还是平的。白雨星听不出他的情绪,但抬眼一看,就见周启尊那手臂绷得紧邦邦,手背上几条青色的血管全凸了起来。 尊儿。白雨星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周启尊突然摆了下手。 厨房的门把手被转开,有浓郁的香味扑了出来。 李蔓端着两碗双皮奶过来了。 她将双皮奶放在桌上:汤还在炖,先吃点这个。 李蔓:我新研究的双皮奶,你俩试试,要是觉得好吃,改明儿我就加店里菜单上。 别说,烧烤店卖这玩意还不错,肉吃多了正好解腻。周启尊捧过双皮奶吃了一口,点点头,嫂子,挺好吃的。 是吗?李蔓笑了起来,转身又去后头的酒柜子拿酒。 今天还喝酒?白雨星愣了下。 周启尊朝白雨星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多说话。 周启尊那眼珠子会抓色,察言观色的活儿做来娴熟。他今天迈进白雨星家门,只瞅了李蔓一眼就知道今天李蔓特别高兴,应该是有什么好事要说。 我不喝,你俩喝吧。李蔓竟然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茅台,今天本来也想把尊儿叫过来的,酒都给你俩预备好了。 白雨星有些懵了:今天有什么好事吗? 有好事。李蔓朝他笑,笑得很开心。 她说:我上午去医院了。 白雨星一听就急了,蹭一下站起来:你去医院了?去医院干什么?你怎么不跟我说啊?哪不舒服? 瞧他这急赤白脸的猴儿样,李蔓的笑容更开了。她走过去,给茅台放在桌上,看似很随意地说:没不舒服,就是去检查一下。 李蔓:查完了,确定你要当爸了。 ......什么?白雨星那俩小眼瞪成了两颗溜溜球。 恭喜嫂子。还是周启尊反应快一些,他站起来,笑着一巴掌抽去白雨星后背,硌楞货,回神儿了。 我靠。白雨星被周启尊这一拍,元神归位,立时原地蹦起一高,又大喊一声,我靠啊! 李蔓面儿上翻个白眼,但嘴角却还是翘着的:出息。撂下俩字,她扭身又进了厨房。 哎,蔓儿!真的假的!白雨星连忙跟上李蔓后屁股,你等等我! 周启尊笑了笑,在沙发上重新坐下。他的指尖在冰凉的酒瓶子上弹了两下,弹出两声清脆的响声。 日子就是这样的,有人离开,有人来到。一秒悲疼,一秒欢喜。生活是最乐意作弄人的,叫心肝脾肺在那酸甜苦辣里来回搅和。其间滋味倒不出诉不尽,便是所谓的人生不可言,言不得悲欢离合,百感陈杂。 。 茅台开封,酒香四溢。李蔓的意思是图个气氛就好,喝多伤身。所以白雨星和周启尊都没喝太多。 但架不住白雨星酒量不大,仅几杯下肚,还是喝瓢了舌头。 一场席散,白雨星上了点儿酒劲,非要送周启尊下楼。李蔓被他膈应烦了,干脆一脚给他踹出门外:你送完人别上不来了,我可不下楼接你,上不来你今晚就睡楼梯吧。 周启尊乐了,拽着白雨星:嫂子放心,不行我再送他上来。 你俩没完了?你送我我送你。李蔓眼角有清浅的褶子绽开,像左右两朵幸福的小花,赶紧走。 那老婆,我先送尊儿。白雨星大着舌头说。 李曼隔楞眼,给门关上了。 走吧,下去说。周启尊知道白雨星心里别劲,便薅着他下楼,小声说,别让嫂子听见了。 二流子那事也瞒不了她几天。白雨星小声囔囔。 儿子有了,他自然是欣喜若狂,但对二流子,他也难过得厉害。他巴不得子个儿现在能分裂成两半,一半围着老婆孩子欢天喜地,一半和周启尊要根烟,再说说二流子。 悲喜交加这词儿虽然听着浮夸,但却是货真价实,白雨星算是透彻地体会了一把。 起码今晚别告诉嫂子呗。周启尊往楼下走,顺手从兜里摸根烟点上,过几天等她知道了,你也当自己今晚不知道,省得嫂子难受。 嗯,是。白雨星叹口气,脸皮已经喝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