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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来路不明,还刻意讨好的小倌,方才打趣儿的男人一改吊儿郎当,低声在赫连恒耳边道,怕是谁家特意送来的。 我知道,赫连恒轻声道,送去偏房。 待到无香带着人离开,他才接着道:就是知道,才要留在身边看看。 也是,现下东边都按兵不动,西边都守着等尉迟家四分五裂,我们清闲得很,权当找个乐子。 是啊。赫连恒眼里的光黯淡下去,有意无意地往西北方遥望一眼,他不在了,这天下无趣得很。 宗锦这一觉,睡了整整三天。 中途他迷迷糊糊醒过几次,身边总是无香守着,又是给他喂药,又是给他喂粥,照顾得无微不至。这种待遇,就是他还是尉迟岚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听族中亲人闲唠嗑时说过,他生下来就有九斤重,比一般的男婴大了一圈。后来虽然体格不算魁梧,却一直勤于锻炼而身体强健,偶感风寒也无须喝药,睡一觉便能好。 因而他身边从不需要婢女照顾,倒是他的同胞弟弟尉迟崇,房里婢子都安排了四个。 由此可得,赫连恒原来和他的废物弟弟没什么两样。 那就更好下手了! 我自己可以来了,看着无香面无表情地端起粥碗,他哑声说着,撑起身体有些勉强地倚床而坐,你也不嫌麻烦 主上安排的事,再麻烦也要做好。 知道这婢女也姓赫连,说不准就是赫连恒的堂妹,宗锦再看她都觉着眉宇之间和赫连恒好相像一样称得上是做作的冷漠表情,一样没什么神采的眼睛。 他接过粥碗,调羹也懒得用,仰头便往嘴里灌,脑子却闪过赫连恒的侧影。并非是他身着战盔时,也并非那日在庭院时看见的玄衫而是一件身姿的单衣,长发如瀑垂在肩头,赫连恒坐在窗边,望着窗外。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 一碗粥被他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到他放下碗才想起,那好像是初来赫连府的夜里,他去给赫连恒送酒的时候。 那之后他就被〇暴了,可恶。 说吧,赫连主上,准备让我做点什么? 经过三日的休息,宗锦现下精神抖擞,掀开被褥就下床,一边束头发一边问无香。 无香略略惊讶,从一旁架上取下件黑色劲装:主上让你随身侍奉,换好衣服,我带你过去。 行。 宗锦配合极了,也不管身旁有人,抖开衣服便开始穿。 他一边穿一边量袖口收紧,够藏两指宽的匕首,或几支袖箭;腰带不错,够宽,藏把软剑没有问题;再就是鞋,是双长靴,最适合藏刀,蹲身可拔,居家旅行,杀and;人越货,必备道具。 还挺不错啊这衣服,很合身。宗锦满意道。 那是自然,比着你的身材做的。无香道,跟我来。 这间拨给宗锦住的偏房,和赫连恒的卧房几乎连在一起,穿过木制的回廊,便能抵达。宗锦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跟着无香前行,丝毫没注意到无香正有意无意地观察他。 长得倒是秦楼楚馆里的模样,身形也小巧纤弱;就是他这走路的气势、姿势,怎么看怎么不像会伺候人的。 只见宗锦步伐大摇大摆,腰也未挺直,左手倒还随着步子轻微摆动,右手不知怎的竟然插在衣襟里,靠着腰带的紧缚搭在里面。 倘若再给宗锦别把佩刀,模样和氏族里狂妄嚣张的公子哥有九成像。 无香有些好奇:你在馆子里,也是这么走路的? 啊?宗锦收回目光,什么怎么走路的? 我看你,不像是馆子里出来的。 他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无香在说什么他哪里知道馆子里的货色是怎么走路的,都是两条腿,还能怎么走出花来? 宗锦这么琢磨着,眉头皱起,烦躁又无奈地抽and;出手来,学着无香的模样摆了摆腰:要这么走? 无香抿了抿嘴。 那是要这样?他以为还不够风骚,索性连手也用上,翘起个难看的兰花指,同手同脚地再走了两步,这样?这样?赫连主上喜欢这样的? 噗。无香没忍住,倏地笑出声。 谁在外面。紧接着,他们身旁的门里便传出一声冷喝。 还未等宗锦将他别扭的身姿掰回来,门倏地打开,露出里面几个男人的脸,还有在上座的赫连恒。 我当是谁,原来是主上新收的侍从。男人笑眯眯道,这时候谁都不能来这儿,不知道规矩么? 无香反应极快,一把摁住宗锦的后脑,带着他垂下头:无香疏忽,请主上降罪。 罢了,先带他下去,赫连恒道,我有些饿了,去厨房准备点吃的过来。 是 门倏地又合上,宗锦被无香拽着手腕飞快往后院方向走。门内传出一句模糊不清的尉迟崇现在,后半句他没能听清,人已经被无香拽出了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