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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夙夜皱起眉头,面色不善地凝视着傅宵烛,傅宵烛,你别太过分。 傅宵烛也不遑多让,同样紧盯着他,顾董总得把他姓甚名谁说清楚。 他叫顾青。也不知道是僵持了多久,顾夙夜才微微松口,是我本家兄弟,自幼患疾,口不能言,而且向来小心谨慎,想必冲撞贵夫人的另有其人,还请傅董查清楚了再说。 楚倾被他们一左一右拉扯着,倒真像个口不能言的提线木偶,场面一度非常窒息。 就在这时,下人们再次通报,董事长,不好了,夫人她 流产了 命运的巨锤再一次咣当砸下,让楚倾就仿佛是无力一般,深深闭上自己的双眼。 听到这样的消息,傅宵烛更不可能放人了,直接让保镖动用蛮力,将楚倾给绑架去了正屋,而顾夙夜自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只是这次上山,没带几个人,未免有点势单力薄。 宅院内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老太爷也没办法继续隐居,可这山头上别说是监控,就连电都没有,事发当场又只有唐千妍和楚倾两人。 楚倾眼下顾忌着现场的傅宵烛,无法开口说话,这就成了最大的弱点,被唐千妍狠狠拿捏在手中。 眼下,楚倾只能站在屋子正中央,看着床上的唐千妍搂抱着傅宵烛不住哭诉,明明是融融暖春,可他无端觉得四肢发冷遍体生寒,甚至连牙齿都在瑟瑟打颤。 宵烛唐千妍哭的声泪俱下,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傅宵烛不发一言,周身却散发着暴君的低气压,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林老太爷坐在八仙椅上,敛着眉目,仔细凝视着手中方才楚倾写下的证词,没有过多赘述,只简简单单一句话,我没有推她,我在救她。 这场官司,实在是难断。 顾夙夜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听了半晌的哭诉,实在是忍无可忍,指着傅宵烛骂出声来,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们说不出话好欺负? 他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人,冷的令人寒战,向前推了一把楚倾,我给你撑腰,把真相告诉他们。 楚倾被他推了个踉跄,闻言不由得转头震惊地看着顾夙夜,一时之间竟然拿捏不准他话中的意思。 一旦自己开口,傅宵烛就一定能认出来他的真实身份,而矛头必然直指顾夙夜,甚至于是他身后的整个顾家! 顾夙夜这是疯了么! 敢跟傅宵烛硬碰硬! 楚倾抬起头,正对上傅宵烛那双野兽般的瞳孔,看着他轻轻一笑,哦? 那一瞬间,楚倾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了。 他真的不敢 就算顾夙夜自己不在乎,但他又究竟是何德何能,胆敢牵连上整个顾家一起陪葬。 屋内寂静到连他呼吸当中的颤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此等情形之下,非得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不可,但楚倾自己又实在是没法决断。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门外传来一声高喊,等等! 在众人惊诧意外的目光当中,林醉竹迈着阔步走进屋内,先朝着林老太爷深深拜礼,太爷,醉竹来晚了。 林老太爷摆摆手示意无妨。 傅董。林醉竹眼下是林家的主事人,说话也还有几分分量,一家之言不可信,我给您带来了人证,还请您详细了解一下事情全貌。 说着,他朝门外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大师请进。 紧接着两道人影便踏了进来,一看清容貌,楚倾就不由得死死咬住自己嘴唇,生怕自己在这时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来。 陆恒搀扶着一位道长缓缓走入,从他踏进门槛的刹那间,便有另一道雄浑的气息占据一方,与来自傅宵烛身上的低气压形成了强烈对冲,争斗地你死我活一般。 傅宵烛面色不善地眯起自己的眼眸。 陆恒低头恭敬地给林老太爷行礼,而后转身环视着在场众人,光是往那一站,就足以震慑宵小。 而楚倾,他此刻就如同一个卑鄙而见不得光的小偷那般藏在角落,不敢与那灼灼的目光相对,却也忍不住贪婪而沉默地打量陆恒的刚毅面容。 比起以前的全盛时期,陆恒身形实在是消减太多了。 看着他下颌上的青色胡茬,楚倾一颗心就如同泡在酸涩的苦水里,其中滋味实在是百转千回,无法言明。 大师。陆恒示意身旁的道长,可以开口了。 道长看上去已经年近古稀,穿着一身老旧的道袍,但看上去却仙风道骨,贫道在山上道院修道,今日中午在山崖上打坐静心,不巧看到了竹林当中的事情全貌。 确实。林老太爷在这时也点点头,我也曾多次在山崖上与道长品茶下棋,只是这几天身体抱恙不曾拜访,还请道长见谅。 道长对着林老太爷微微颔首,随后便转向了角落中的楚倾,对他行了一礼,施主心中藏有大善,功不唐捐,舍己成人。 他而后又转向了唐千妍,施主,人在做天在看,凡是讲究因果报偿,否则百身何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