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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电话里告诉她爸爸妈妈自杀,考虑家里欠太多债,债主情绪激烈,办丧事怕有人来灵堂闹事,便直接火化成骨灰埋到墓园,以免夜长梦多。 想到没见到爸妈最后一面,元南溪便如鲠在喉。 舅舅是在处理好爸妈后事的两天后才打电话告知她的,说为她考虑,她未经人事,不适合经历那些过激场面。她觉得有几分怪异,却也没有多想。 * 墓园在远郊区,修建在丘陵地形,能看到不太明显的起伏。 元南溪抱着两束百合下车,找到父母紧紧挨在一块儿的墓碑,看到那墓碑上真的刻着她父母的名字,却没有嵌入黑白照片。 眼圈霎时红了。 她蹲下身,将百合放在墓碑旁。 这个点,墓园一片空旷,太阳淡淡的金光洒下来,落在碧绿的草地,也照亮其他墓碑上照片中逝去者的笑容。 元南溪眼前雾蒙蒙的,看不见光。 微凉的风四面八方,细细密密涌过来。 黏在皮肤上湿湿的,她眼眶也湿湿的。 好像又下小雨了。 * 到舅舅家时,元南溪已经整理好心情。 舅妈开的门,比以前更不冷不热的态度。她喊一声“舅妈”进了门,等舅舅把爸妈的遗书交给她,就要离开。 舅舅苏兆辉几分勉强笑道:“留下来吃个午饭吧。” 元南溪五指抓紧手中蓝色半透明文件袋,说:“不用了,还有点事没办好。” 苏兆辉搓着手,脸上不安,“可找到住的地方没有?不然...” “住在家里”四个字还没出口便被老婆的狠手一掐给堵住了。 元南溪很清楚这里不欢迎自己,移开视线道:“找到了。舅舅不用担心。” 关上别墅大门的刹那,她还听见舅妈不依不饶的声音:“苏兆辉你刚刚什么意思?她家现在什么情况你明明知道,还要...” 元南溪不愿再听,加快步伐,离开这里。 站在路边,拿着装着父母遗书的文件袋,竟一时不知去哪里。 两分钟放空不好的情绪,她拦了辆出租车去医院。 她现在只有淼淼一个亲人了。 出租车上,她没敢看遗书,打算等晚点回到小区再安安静静地看。 将要到达目的地时,元南溪看见医院外围了许多记者,忙招呼司机靠边停车,说就在这下。 深吸一口气,自己走过去。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 下了车,听见人声嘈杂。 医院保安在维护秩序,“不要挡路,等会儿有救护车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