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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真咽了下唾沫,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微微发抖,目光已慢慢直了起来。 “国舅爷缓思,”韩逢拱手,“我——随时恭候。”言罢,转身步入水中,湖水淹没了他一截小腿,行动缓步,水波劈开,气势一往无前,王玄真骤然从韩逢身上仿佛看到了先帝的影子。 那是执掌生杀拥有至高权柄才会使人产生的自负。 王玄真微抖了一下。 韩逢下摆全湿完好无损地走出了国舅府,脸色虽白,眼里仍有笑意,钱不换来时对他态度很凶恶,送他出府时却恭敬了起来,“韩大人,车马已经备好。” “你是个很聪明的人,”韩逢语气平静道,“将来会有大造化。” 钱不换跟在王玄真身边已有十四年,王玄真性情不定,时而温柔若水,时而暴烈如火,有时还会无缘无故地哭天抢地,从来也不把身边的人当人,即使钱不换一直跟着他,王玄真对他也与其他仆人差不多,顶多就是更爱用他,无论从哪一方面看,王玄真都不算是个好伺候的主,钱不换能安安稳稳地在王玄真身边待上十四年,也是很了不起,心性也已磨炼得很好。 这样的钱不换有点怕韩逢了,他在韩逢身上感受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可怕,这种可怕与王玄真的歇斯底里是完全不同的,让人难以捉摸,不敢回应也不敢讨好,在韩逢面前,会让他觉得自己毫无遮掩。 钱不换默默送韩逢到了府门前,亲手为韩逢推开了门。 开门声传来的同时,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吸引了两人的目光,阴沉天幕下,白袍骏马疾驰而来,风吹起了来人的袖袍,鼓如羽翅。 “吁——”林奇远远看到了门口的韩逢,立即勒马停下,骏马前蹄猛踩高昂嘶鸣,林奇勒着马缰向后又用力勒了一下才止住马势,目光明亮地射向韩逢,“韩大人!” 林奇的发髻乱了,玉簪斜斜的,清秀的面上淌着汗,衣服也乱了,他神情暗含焦急,面上仍保持着内敛,将气喘匀了,才又矜持道:“韩大人,真巧。” 在远远看到林奇的身影时,韩逢已有点呆愣,此刻林奇勒马在前轻声唤他,他却舌尖发麻,头顶发热,目光痴痴地仰望着坐在马上的林奇,他好像陷入了一场梦、一场雪。 钱不换眼色惊人,瞬间了然,识趣道:“林大人是路过?” 林奇虽然是个弱不禁风的贵公子,不过骑马还是不在话下,着急奔来气息还是挺稳当,后背上全湿透了,他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是,韩大人不是还病着吗?怎么有精力上国舅府拜访,我可请了韩大人好几次也没见韩大人赏光,择日不如撞日,韩大人,同饮否?” “韩大人,看来这车马就不用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