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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娶弱腰 第46节 (第2/4页)
大约下月会有八百里加急的旨意下来,不过几百户人家的灾粮,不是什么大数目,朝廷多半是应允的,你届时遵旨办事就是。” “大人是要急着回济南?” “对,你备几匹快马,我即刻就要动身。” “这会?”鲁成瞥眼窗外天色,“大人还是等天亮吧,恐怕今夜要下雨。” 董墨斜他一眼,他便立时改口,“卑职这就命人备马。” 这一路无昼无夜,一半风来一半霜,董墨心火如焚,叫风霜一染,一半急热一半冷,不过十来日到了济南,却染得一身病气。 济南也不好,进十月便烟凛雾寒,风如洞箫长呜咽,柳似千恨缠孤城。 董墨这厢归家连衣裳也不及换,哪还顾得上请大夫?先叫了斜春问话。斜春回说除了没姑娘的消息,别的都如常。听见董墨咳嗽,她忙倒了热茶来,“爷病了?要不要先请个大夫来瞧?” 董墨头脑昏沉,飘飘意乱,浑身忽冷忽热,坐也无从坐,睡也不能睡。竟都顾不上了,只顾摆袖,“小蝉花巷呢?” “小蝉花巷我日日派人去,一向锁着门。前日去,听见邻舍说来人退了租,我留心打听,像是孟家的人去退的。” 事到如今,只能去孟家探消息,董墨连吃了几盅热茶,赶着换了衣裳便趁日间往孟府去拜访。 这日却是晴丽风温,孟府内依旧步移奇景,绿意如春。跟着小厮一路行到厅上,所见之处皆无异常。 连孟玉亦如常,迎面来拱手寒暄,“听说董兄因公去了东昌府一趟?这一向辛苦,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叫传个话来,我往府上去回话就是,怎敢劳累亲临?” 见他这情形,像是府里一向安定,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董墨稍敛了乱魂,同孟玉寒暄,“不敢劳驾,书望快回来了,我来给嫂夫人送个信。” “这点小事,叫个小厮来说一声就好,怎么董兄还亲自跑一趟?”孟玉一面引他落座,一面吩咐下人看茶款待,“我听董兄的这嗓子,是病了?” “路上伤风,不妨碍。”董墨在椅上坐定,将上来递茶的小厮暗里打量了一眼,不见身上有任何披麻戴孝的痕迹。 他隐隐松弛心弦,可另一根弦又渐渐绷起。既然相安无事,梦迢怎么突然觅了踪迹?一如她来时,惊起他满腹仓惶疑心。 孟玉刮着茶碗,一双眼意味深长地瞟着他,“既然病了,更应在家休养,为了这桩小事亲劳跑这一趟,只怕襟兄知道心里也过意不去。” 给他这么看着,一切掩饰似乎都没了意义,董墨再顾不得什么章法礼教,也再难顾是不是中了什么圈套。 索性搁下茶碗,凝重了神色,病倦的脸上露出点威慑之意,“我看也用不着打什么哑谜了,孟大人,你我底下一早就翻着脸,这会也不必装这种客气。我来是要问你,梦迢人呢?” 孟玉倒扎扎实实地惊愕了一下,他原本不晓得董墨将真相窥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上回斜春来家暗里打探,才引得他有所怀疑。更想不到董墨会直截了当地戳穿。 他抿抿唇,很快转过神来,变了副冷笑的脸,“梦迢……董兄喊这名字喊得还真是顺口。你跑到我家里来过问我的夫人,这恐怕不妥吧?别说董兄只是我的上峰长官,我看就是当朝首揆也不敢当众做出这等仗势欺人有违人伦的事情。” 董墨没功夫听他打腔调,拂袖站起来,“我只是想问你,她人呢。” 孟玉剔着眼望他一会,喉头一滚,咽下一腔愤意,轻飘飘地笑了笑,“我苏州老家有门亲戚过世,她与岳母大人一道回去吊唁去了,顺便散散闷。” 说到此,他也在董墨怀疑的目中站起来,背身向正墙上走了几步,“我猜董兄一定在疑心,好好的她为什么要去散闷?我实话告诉董兄,她自从遇见董兄,就有些乱了心意。我们夫妻因此吵闹过好几回,闹得厉害时,险些撕破脸。后来岳母劝了她几句,她觉得有愧于我,便趁机往苏州去一趟,既是为了避免夫妻吵闹,也为了避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