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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娶弱腰 第41节 (第4/4页)
这事情就连梦迢也不得知道,一来是她连日不与孟玉说话了;二来也是孟玉有意瞒着她,总觉她这一阵子心神不定,有些变节的意味,官场上的事也就少与她说起。 梦迢只晓得孟玉吩咐要好生款待罗同知,心下只猜孟玉将近恐怕在公务上与这姓罗的有什么密切瓜葛。横竖不要她去应酬,她也懒得过问。 只是既要银莲去应酬,就少不得要去过问过问银莲这会能不能担当。因此这厢走到老太太房里来,见老太太才刚用罢晚饭,在榻上盘着腿咂烟袋。 梦迢坐下去便问:“娘这些时看银莲如何,中不中用?” 老太太好些日不见她过来了,拉着便是一堆话说:“我正要寻个空和你说呢,银莲嚜,倒是个机灵人,学什么都学得快。你看她刚进府时什么都不会,我请了师傅教她琵琶,这才几个月呀,业已比那些唱曲的还弹得好了!我看比梅卿聪明些。我这样讲,梅卿听见还不高兴呢。” 提起梅卿,梦迢又生疑惑,“我近来见梅卿常坐轿出门去,是为什么事忙?” “不晓得,梅卿那性子,有什么会告诉我?”老太太笑着磕磕烟灰,眼照来她身上,“我瞧你近来也常常不在家,还为那姓董的参政忙?” 梦迢点点头,只管笑着闭口不言。老太太细细窥她一窥,察觉些不同寻常的颜色来,忽然提起一点神,“我仿佛听见你最近同玉哥儿有些不好?银莲说,好几日玉哥儿都是睡在她屋里,你们闹什么?” 问得梦迢沉默,唇上还挂着笑,眼悠悠地抬起来,含着点惘然的自在,“我与他只要把账算清,有什么可闹的?没有闹。听见说南京那头扣下了个姓谢的商人,与他们在盐务上有些来往,他是为这件事烦心。” 老太太别眼打量,虽没往深里追究,却在她面上看出些比从前还疏淡的态度。 老太太闷不作声地咂了几口烟,在烟幕背后叹了声,“这夫妻间,瓜葛大着呢,你以为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就相安了?外头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你也是要受牵连的。咱们终归才是一家子,姓董的再好,公私你要分明,别耽误了大事。” 闻言,梦迢乜她一眼,“是玉哥跟娘说了什么了?” “玉哥儿一向有话都闷着,会同我说什么?”老太太笑笑,狐狸似的眼往梦迢脸上琢磨,“可我没瞎,你又是我生的,多少我也能猜着一点。你们好好的近来在闹什么?不就是为了那姓董的?起初是为了什么去勾兑那姓董的,你可别忘了。我看玉哥儿没错,别的男人胡乱混一混也没什么要紧,可这姓董的是要命的人,你可别乱了神。” 梦迢经过这一番敲打,回房心里又乱起来,总是定不下个主意。 恍恍惚惚的,隔日竟听见说董墨往家来访。梦迢还以为听错了,拉了底下管事的问才晓得,是柳朝如从南京给董墨来信,一并寄了封家书,托他转交梅卿。 这日正是曜日炎热,流火天气,董墨大可打发个下人来送信,可暗里想一想,梦迢是在这府里,也不知能不能撞上她? 此厢坐在厅上,眼朝窗户外头远眺着,望见些红衫翠袖的丫头穿梭浓阴里,皆不是梦迢。梦迢哪里会在这里叫他遇见呢,躲还来不及,越是如此,倒越有些捉迷藏的趣意。 他噙着一点惺忪笑意,一口一口地抿着茶,气度有礼而无拘。出身好的人似乎天生有一种恰到好处的自得,不矜不伐,虚怀若谷。 孟玉在上细观,心中忽生嫉恨。他皮笑肉不笑地调侃,“时近佳节,家中往来丛脞,有些乱糟糟的,叫董兄笑话。” 董墨上睇他一眼,笑着摇首,“孟府台自谦,尊府里一向奇景妙趣繁多。” 说到“妙趣”,他搁下茶盅,将柳朝如的家书交递出来,“请转交柳夫人。” 孟玉接来看一眼,搁在案上,“我这襟兄也有些意思,寄封家书回来不寄到家里,反倒托董兄转一道,明知董兄贵人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