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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娶弱腰 第37节 (第3/3页)
。我有话对你说。柳姑爷那么个人嚜,无非是死守着俸禄过日子,一月几十两,可不够你好吃好喝折腾的。我同娘商议了,你那些嫁妆银子放着也是白放着,不如交给我,或是田庄或是买卖,我使人在外头打听,借着下人的名置办些,叫他们外头替你跑,也算是个长久的基业。” 梅卿心里动了动,可侧里窥窥梦迢,还是不放心,只笑说:“我想想吧。” 梦迢知道是怕坑她的钱,乜眼笑一声,“随你好了,我还懒得操心。我要出门去,先前你屋里伺候那两个丫头,我仍旧叫她们回来伺候你。” “大热的天,姐又往哪里去?” “要你来问我?” 梦迢翻个眼皮,一径摇着扇回房换衣裳,叫一顶软轿抬到了清雨园前头,下来走了一截,适才从角门上进去。 却说翠绕楼东,荫砸兰室,斜春正招呼小丫头摆个冰浸果盆,里头镇着时鲜果子,甜瓜葡萄,蜜桃荔枝,还有许多胭脂李子浮在水中。 摆完又吩咐将新做的酥山端来,“张大姑娘爱吃。” 董墨在案上看老太爷的信,老远睇她一眼,又将眼埋进信里。信上说布政史秦循告老的奏疏批了下来,不日便到济南。朝廷并没旨意新调布政史,只说叫他与贾参政共理布政司。 他心里晓得,是老太爷在内阁争下的结果,代理布政司,许多事情办起来就便宜些。可妙也妙在这代理上头,朝廷不指任新的布政史,恐怕其中也有楚沛在斡旋的缘故。 看来孟玉此番冒险出盐,大有效用。来日不论是他或是章弥升了山东布政史,于楚沛定是大利。皇上这暂时悬而不决的一步棋,算是稳了两头。将来花落谁家,却难说准。 正淡淡发愁,斜春奉茶过来,朝窗外晴得刺眼的阳光瞥了眼,“这样大的天,怎么不打发轿子车马去小蝉花巷接姑娘呢?” 连她也瞧出些怪,近来梦迢日日来瞧董墨的病,两个人一处说话吃饭,与往常无异。但背着人,董墨又像有些淡淡的,只字不提梦迢,也不如从前殷勤打发车马接送,竟是凭她来去。 董墨将信折了,慢条条夹进书内,态度漠然,“她未出阁的姑娘,常叫我的车马接送,人若议论起来于她无益。” 这会又倏地计较起这个来了。 也是,要前进,两人都各有顾虑,举步不定,如履薄冰;要退步,两人多的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心里又都不舍抽身。 于是彼此装聋作哑地混着,在这不明不白的境地。 作者有话说: 梦迢:女人溺于情,男人困于色。 董墨:如果一个人两者皆有呢? 梦迢:那就在劫难逃了。 我发愿下本要写个尽管曲折但是甜滋滋的爱情故事~ 第40章 多病骨(十) 暖莺轻啭, 将梦迢唱进门来,穿着件苍绿的长衫, 霜色的裙, 彷如流金铄石暑热天里飘来一点冰清凉意。 她自己面上却被晒微红,汗珠儿细细地浮了几点在额上,一面蘸着, 一面往右边罩屏内进去,与斜春招呼, “大晌午险些没晒死人, 也不知怎的, 济南今年比往年热些!” 斜春忙招呼她吃冰酥山, 她坐在榻上等了会, 暗暗地隔着罩屏的雕花往那边小书房里望。董墨还安稳地坐在书案后头, 并不来招呼她。 她有些失落,脑袋也稍稍垂下去, 衔着柄银汤匙抿了又抿。这碗酥山为颜色极为好看,淋了些舂烂的李子浆,胭脂淡染, 甜里扣着一丝酸。 斜春低着声笑了笑, “布政史要告老还乡了, 旨意没几日就下来, 差事要落在底下两位参政身上,他有些公文要瞧。” “章平要升官啦?” “倒不是,就是暂代个差事, 后头如何还不知道呢。”斜春拣了颗蜜桃递给她, 听见丫头进来传话, 说是她男人喊她。她丢下一个绣绷与梦迢笑着抱怨, “不知什么事叫我,大毒日头里非要我走一趟。姑娘先坐着。” 她去后,梦迢便捡起那绣绷瞧。绣的一张帕子,上头一朵小小的菊还有一片花瓣没绣好,梦迢拈了针接着做。收针脚时,听见背后缓慢低锵的步子响了过来。 像是鼓槌敲在她心里,咚咚地,人已至跟前。董墨拿过她手上的绣绷瞧了须臾,落到榻上坐,“我才刚在忙。” 不分辨也就罢了,这一分辨,梦迢心里倒有些觉得他是刻意冷落她似的,不看他,寻了针线篮子将针扎在个线团上,“我知道,斜春说你大约要升官了。” “她瞎讲的。”董墨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朝廷不过叫我代为理事,并没有调升我的意思。” “既没有这个意思,做什么又要你兼这个差事?” 董墨默着笑了笑,慢慢欹到高枕上去,两腿大开着,闲逸得很的姿态,“我到济南不过一年,对这里许多事态还不大清楚。朝廷大概另有属意,就是你们这里那位姓孟的府台。” 梦迢理着针线篮子,淡淡“噢”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