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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娶弱腰 第18节 (第3/4页)
如梦,孟玉提将起来,还觉好笑,“拢共几丈宽的一个院子,想不碰头也难,嘱咐也是白嘱咐。” 孟玉那日初遇梦迢,并不知道这嘱咐含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是母女三人设下的个圈套。他还当是一场最美的天赐缘分,仿佛梦迢是天降的宝鉴,干干净净地立在洞门前,照尽了他半生的荒芜与下作。 过两日给老太太“捉奸在床”,才回神是中了个仙人跳。 母女三人见他穿戴体面,将他锁在屋里强行搜刮一番,谁知真如他所说,身上果然没钱!只好再收容他几日,等着家下人送钱来。 就那日,梦迢倏地翻了脸,一改前夜的脉脉温柔,时时对他咬牙切齿,指着脑门心骂他:“瞧你穿得体体面面的,不曾想竟是个吃白食的!向来只有我坑人的,还没叫人坑过我!倘或不见银子,你看我们送不送你去见官!告你个奸.污民女!管你哪里来的,看不打得你皮开肉绽!” 孟玉暗暗好笑,这女人仿佛披着千张皮,前日还枕上半羞,欲去依依的含情,眨眼便泼妇似的龇牙咧嘴地咒骂他。 可他却莫名觉得她露出的獠牙有些可爱,趁着她送饭到屋的功夫,轻浮地去拉她的手,“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好歹做了两夜的夫妻,你的心就这样狠?送我见官,你真舍得?” 梦迢哐地丢下个盛满饭的碗在他面前,一记一记地抱着胳膊翻白眼,“夫你老娘的枕头梦!少跟我拉拉扯扯的,把你那浪荡样给我收起来,你姑奶奶不吃这套!这饭也不给你白吃,记账啊,回头一并算银子!” 他看她益发有意思,把脸埋在宽敞的碗口里,抬着眼看着她扒饭,好像她是下饭菜似的,吃得格外香。 谁知梦迢更不肯信他的话了,“瞧你这狼吞虎咽的样子,萝卜青菜也吃得下,哪里像有钱人家的公子?你这身衣裳别是偷来的吧?” 孟玉吃罢歪在椅上,堂皇地揩着嘴,丢下帕子,“有没有钱等几日就晓得了,只怕届时吓破你的胆。”语毕慢悠悠地走来,凑到她颈边,噙着迤逗的笑意,“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 落后两日,梦迢离他远了,时时拿眼审视他,注目满是警惕。直到小厮寻回任官的一干文书,母女三人又换了副面孔,跪在屋里哭天抢地,只恨不得撞死在他腿上明志悔改。那情形,简直得可笑。 孟玉如今还笑着,但印在他心里的,始终是墙下人如月,皓洁如霜雪。 所以他掐头去尾,隐去了中间一切丑陋的情节,只告诉银莲,“在她们家住了几日,太太温柔贤良,和顺体贴,堪比名门闺秀。我出身寒微,想一想,娶这样一位妻未必不好,好歹她不嫌我我不嫌她,日子和顺。所以后来我上任,安稳下来,就去她家提了亲。” 风细细地透进窗缝,银莲又咳嗽两声,将肩上一件阗棉大氅拢了拢,低敛地眼波里滚动一点失意,“真是天赐良缘,老爷与太太,就像书里说的故事。” 孟玉歪在榻上,阖着眼,一面笑一面摇首,“书里说的,哪里当得真,也闹呢。脾气上来不管不顾,指着鼻子骂,半点脸体面也不给我留。” 银莲在这头看他微仰着的下颌,有些犯傻似的发怔。孟玉一转眼,敛了旧事,打量她的脸色,“眼下这个大夫若不中用,就换一个来瞧,不用替我省钱。” “好已好了,只是余留些病气未散。”银莲端正起来,欠着身拿钳子将榻下的炭盆翻一翻,“老爷留下吃饭么?我现学了道苏州菜,想着烧给老爷吃,谁知久不见老爷往我们这里来。” “噢、我因税收的事耽误了,原是一早要来瞧你的。也要来看看天气冷了,你们姊妹缺些什么不曾?” 张氏姊妹搬到这云生巷来,买家具铺房间一应都是孟玉遣人办的。后头不清不楚的,又每月使人送十几两银子来供她姊妹二人开销。 银莲一向过的是清贫日子,倒省检,只是话里,揪着他前半句,半趣半探,依依的伤情,“我还以为是太太管的严,不放老爷出门呢。” “她不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