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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到 第89节 (第1/2页)
这一等便是一刻钟余。 衡玉双手抄在身前的手笼内,未觉得如何冷,或是说顾不得去想冷不冷。 她看向那扇窗棂,脑中思绪纷杂——必然很疼吧? 此时,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衡玉忙看去。 第099章 侯爷开心就好 “严军医。” 衡玉上前两步:“侯爷他……” 严明看着她道:“将军近日有些头痛,已有缓解。” 说着,又向她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道:“切要装得像一些……” 衡玉微微点头。 严明的声音高了些许:“将军请吉画师进去说话。” 衡玉再点头,眉眼间已不见半分异色。 她步上石阶,跨过门槛,走进了房中。 此处显然也是一处书房,分内外两间,以青竹帘隔开。 那道坠着石青色如意结的竹帘此际安静地垂着,房中并无下人侍奉,衡玉在竹帘前驻足,试探地出声:“侯爷?” “进来吧。” 房内传出熟悉的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异常。 衡玉便抬手打起帘子,走了进去。 一帘之隔,室内暖如仲春,淡香扑鼻。 只是这香气似曾在哪里闻到过…… 衡玉回忆间,目光看向坐在临窗而放的乌木罗汉榻上之人,一时有些怔住。 他此时墨发以白玉冠半束,半披于脑后,穿一件宝蓝色云纹广袖常服,这原本极挑人的蓝,穿在他的身上,却衬得面孔白皙清冷,眉眼愈深刻,平白又添贵气。且面容虽必然也匆忙修饰过,多了份血色,但清瘦之态已难掩饰,当下乍然一看,便隐约有几分寒玉将碎之感。 衡玉一面觉得心中不安,一面又不受控制地觉得……这人的皮囊骨相委实出色,便连这少见的脆弱之色,竟也如冬日湖上冰面裂痕,亦有着别样的破碎之美。 她也只能放纵自己胡思乱想些,方能表面不露异样之色。 “何故一直盯着本侯?”对上她的视线,萧牧无甚表情地问。 “还未见过侯爷这般随意的装束,一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衡玉笑了笑,转开话题,问:“听严军医说,侯爷近日头痛?” 这显是严明和萧牧对好的说辞,萧牧“嗯”了一声,放在榻上小几边沿的手拄起,垂眸按了按额头,道:“好些了。” 衡玉见了,不由觉得严明方才那句“切要装得像一些”,怕是不止对她一个人说过。 她也拿相较轻松的语气说道:“必是侯爷太过操劳费神,这大过年的,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嗯,坐下说话吧。”萧牧将按额头的手收回,目光落在了她身前拿来暖手的崭新袖笼之上。 “多谢侯爷。” 衡玉道了谢,随意拣了张离他近些的椅子坐下,再嗅着鼻尖的淡香,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这香气,她曾在长公主殿下的寝殿内闻到过一次——那日也是寒冬,又值连日阴雨,四下潮寒,叫殿下腿上旧伤复发,疼痛难忍之下,其蓁姑姑便燃上了此香。 此香,有缓解疼痛之效。 平日里根本看不出他的异样,想必是极能忍痛之人,眼下却连这种只有微末效用的法子都用上了,显然是疼得厉害。 衡玉不免有些懊悔。 若早知如此,她断不该过来的——还要叫他在忍受锥心疼痛之下,强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思及此,衡玉藏在袖笼里的双手手指不禁抓紧了些,下意识地将眼睛也垂下,怕泄露出什么情绪来。 这一幕落在萧牧眼里,便成了她盯着那只秋香色的袖笼看。 就这么喜欢? 萧侯爷脑子里突然冒出印海的声音——两口大箱子满满当当、那位韶言郎君就连针线缝制也不在话下…… “侯爷,我过来是为了苗娘子之事。”衡玉抬起脸来,想要将事情尽快说明,好早些离去,是以直入正题道:“我今日与好友闲谈,忽然想到,那五人之“死”,会不会与彼时北地的征兵令有关?” “极有可能。”萧牧食指轻叩了一下小几上那一摞发黄的厚册子,道:“之后死去的那四人,都曾出现在拟征名单之上——” 衡玉看向那摞册子,愣了愣,“侯爷早就想到了?” 否则也不会调来这些时隔多年的征兵册了。 “也是前日刚想到的,到底这些人最大的共同之处是在年龄之上,再结合彼时北地之况,便有了这个猜想。”萧牧言罢,又多解释了一句:“这征兵册也是今日裴刺史刚让人送来的,正想找你过来告知进展。” 衡玉本也不介意他未有第一时间将那未得证实的猜想告知自己,她只是觉得:“到底还是侯爷思路敏锐。” 却听萧牧道:“北地历年局势如何,我再清楚不过,有此猜想不足为奇。而你对军政民策接触甚少,全凭脑子便能想到此处,才更配得上敏锐二字。” 这算是宽慰吗? 衡玉想了想,便也一笑:“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啊。” 她这等不谦虚的反应叫萧牧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