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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点兴师问罪的语气,我知道从他的燃点在看见太宰先生的那一刻起便在持续降低。 我支吾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真相。倒不是我担心太宰先生会被他打死,相反我最放心的就是太宰先生的存活可能——如果用游戏中的具体数值举例,他绝对是皮糙血厚的嘲讽职业。我顾虑的只是这家店,以及显然还没吃饱的中岛敦。他们都很无辜。 “和你说过多少次要把头发吹干,这么冷的天你是不是又想感冒进医院打针?”他的声音变得愈发严厉,接着抬眼望向太宰先生,话锋却是对着我的,“我的话你总当作耳边风,不愿意记,是吗?” 我被他的两句话训得愣在原地,就那么一小会的功夫,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就开始发酸,眼泪打着转,最后随着眼睑的闭阖一下子掉了下来了。 想来是委屈的,因为我只是例行周末放假回家,还没出车站就被太宰治抓到了。我被他骗,还掉进河里,水又冷风又大,我都觉得自己快死了。后来我哆哆嗦嗦的用重力操作将衣服头发里的水分离出来,失去重力的水还是有张力的,它们像凝胶一样覆在我发丝上,餐厅里却没有干毛巾能借用。 能供我作为辩解的说辞太多了。可我一个字也说不来,张开嘴就只想发出哭声,好像整片天都塌了。 从小到大我哭的次数并不多,因为这真的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而且我害怕哭多了会惹得中也心烦。会闹的孩子有糖吃这个道理,大多时候只有在血缘牵连的前提下才能成立。 “我没有。我没有不听话。”我抽抽搭搭地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我告诉自己别哭了,但情绪与泪腺似乎一并脱离了大脑的控制。 中也被我止不住的泪水吓了一大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比正在大哭的我显得更加慌乱无措。 “啊啊,中也又把小鱼惹哭了。”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太宰治说起了挑拨离间的风凉话,“真是失格的哥哥。” “你给我闭嘴!”他发恼地咬紧牙,两腮都鼓了起来,而等他再将目光放到我身上,又一点点地强迫着自己放松下来。 我在他的安静耐心的注视中逐渐平复了心情,直到我捏着衣角擦了擦红得不得了的眼眶,中也才长长的叹了一声气。他转身背对着我蹲下,“走吧,回去了。” “你不打他了吗?”我趴到他的背上,等走出店门才问到。 中也每次和太宰先生见面都恨不得让对方塞进十八层地狱的油锅里。但从太宰先生离开港黑以后,他们实在很难再遇到。 “今天先放他一马。”他反过手摸了摸我的脸,眼泪干了之后泪痕让我的脸干绷绷的有些难受,“回家洗洗脸,给你冰敷一下。”